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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羽尘手握珠钗,计划去夺方向盘,不等他把钗尖抵上辫子男的脖颈,就有一颗子弹射中了辫子男的脑袋,原来夜宇皓和绑匪头目争抢的过程中手枪走火。
中弹的辫子男直接倒在了方向盘上,压得方向盘逆时针转了半圈,车辆此时正好开到了过江大桥上,这一转车头,就直接撞断了护栏,往桥下坠落。
卿羽尘觉得身体瞬间失重,整个人被抛了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惊慌,就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又可靠的怀里,牢牢护住。
紧接着,是车体砸击水面的巨响,声浪将自己吞没,他几乎是瞬间被震得失去了听觉,耳朵里嗡嗡作响了一阵,便啥也听不到了。只感觉到了压力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他的脑子还没有糊涂,知道车辆应该是坠进桥下的江水里了,这四面八方快速包裹他的是江水。
眼前被激烈翻涌的水流糊得看不清,但他判断抱住自己的应该是夜宇皓,他记得面包车的一侧车门被夜宇皓搞坏了,要尽快从那个门游出去,否则等车辆沉得更深,他们存活的几率就更渺茫了。
他想带着夜宇皓离开这车厢,但是,门在哪个方向他已经分不清了,在水中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不过,抱着他的人似乎能分清楚方向,他环着他朝一个方向游去,他感觉他们通过了一道门,光影有了变化,从完全的黑暗中进入了相对有光亮的地方,但还在江水里。
他感觉他们游了半天也没有到达江面,车辆下潜的速度挺快,只这一会工夫就与江面拉开这么远的距离。
卿羽尘觉得自己有些憋不住气了,他本来就是突然坠江的,根本没做好准备,在落水前也没有提前吸上一大口气,此番折腾更是把肺里的空气挤出去大半,他严重怀疑自己撑不到江面就要溺毙了。
他难耐地挣了两下,抱着自己的人似乎察觉了,而且还猜出了他的困境,唇上被柔软的东西覆盖,有空气被渡了进来。
卿羽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水中看得不大分明,但那双凤眸却特别显眼。
后面的事,就是他们两个终于浮上了江面,他看到江面上有船向他们靠近,然后他和夜宇皓都被捞起,再接着,便是他们被送到岸边,他看到了救护车。
离开了水面,高处坠落对身体所造成的冲击力似乎这个时候才显现,卿羽尘感觉到周身的痛楚,他濒临晕厥,靠着仅剩不多的意志力,一直本能地拉着夜宇皓的手,对方也紧紧回握着他的手。
再后来,他们到了医院,他和夜宇皓被医护人员分开,推向了不同的抢救室。
他难以抵抗大脑的晕眩,彻底昏迷。
卿羽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病床上,有个人在他身边守着,但不是夜宇皓,他认得对方是飞甲,就问:“你家少爷呢?”
飞甲红着眼圈,一开口,声音都带着嘶哑:“少爷,已经不在了。”
第三十三章死里逃生
卿羽尘愣了一下,重复问道:“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飞甲望着卿羽尘,似乎开口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你们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活着的人只有你一个。”
卿羽尘之前落水所经历的耳膜嗡鸣又来了,他看到天花板都在旋转。
怎么可能?我都没事,那家伙的身体素质明明比我好,怎么会……
卿羽尘想驳斥飞甲,但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突然记起车辆坠落的时候,是夜宇皓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他用自己的身体扛下了高坠造成的伤害,更何况他本身就受着伤……卿羽尘突然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对方。
飞甲看到卿羽尘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嘴唇在哆嗦,也吓着了,他站起来,慌乱道:“你没事吧?我去喊人来!”
飞甲脚步急促地出了病房。房间里只剩下卿羽尘一个人,他按住胸口,大口地喘息,心脏疼得无法呼吸,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身体里的灵魂被抽出,撕扯得支离破碎,这是继父母车祸过世后,第二次这么痛彻心扉。当年他爸妈的车就是坠到了河里,被打捞上岸时,双双没有了呼吸。
卿羽尘的眼泪先是安静地流淌,最后越流越凶,他大声地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
模糊的视线里,卿羽尘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夜宇皓时的情景:那个光彩夺目的人在舞台上,挥洒着他的青春,那个画面也是一眼定格在他的心里。
卿羽尘这才意识到:原来,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你了,你也是我的“初恋”呢,夜宇皓。
只可惜,没来得及告诉你。
泪雨滂沱中,他看到那个回忆里的夜宇皓跳下了舞台,朝自己奔了过来。
一双手扶上了他的双臂,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切地唤他:“羽尘!羽尘!”
卿羽尘能听出那是夜宇皓的声音,他心想我真是疯了,想他想得都产生幻听了。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幻觉,因为那被扶住的触感太真切了,焦急的,有力的,对方显然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连续重复着:“我没死,羽尘,你看看我!”
卿羽尘狠狠抹了几把泪,又眨了眨眼睛,定睛看向身前,一双丹凤眼焦急地望着他。
卿羽尘张着嘴,好半天才说出句子:“这是怎么回事?飞甲告诉我,你死了。”
对面的夜宇皓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是我让他那么说的,因为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我不在了而难过。”
他很爱卿羽尘,但他不确定对方是否也如他一般,他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有多大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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