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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被袭击的地方离Continental已经不算远,走了十分钟我就看见了目的地——能认得出来自然也不是因为我见过,而是因为它实在太惹眼。一栋让人想起一千零一夜的城堡式建筑,和熙熙攘攘的人流,连最开始我看见过的地标清真寺都近在咫尺。这俨然就是神通广大的Continental所在。
笑面男人果然在进门后笑着说了一声欢迎来到Continental,然后一路将我们引到后院的某个摆设极有当地风情又很奢华的房间,才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我正襟危坐的坐在铺了毛毯的椅子上,小声凑过去问Jonathan:“我都这个样子了,她应该不会开枪打你了吧?”
我其实问得还算一本正经,但Jonathan看着我,终于弯起眼睛笑了。他摸了摸我的头,柔声答道:“不会了。”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却引得Jonathan愈发忍俊不禁。
我斜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回事,我明明没在开玩笑啊。
虽然我们在这里等的应该是Sofia小姐,但先来的却是个包着头巾的医生,拎着医药箱来给我处理伤口。其实我的伤在路上就开始疼了,而且越疼越厉害,但为了防止Jonathan当街把我扛起来,我才一直忍着。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几乎龇牙咧嘴,但他一眼都不看我,不知是因为宗教信仰,还是我身边人的威名。反倒是后来Jonathan看不过去了,拿过药棉亲手帮我消毒上药。
医生见状,似乎准备直接把我交给Jonathan处理,毕竟他的手法实在很熟练。但医生开药的时候,Jonathan却说:“不要给她平时给我们的药,只要普通止痛药和抗生素就可以。”
医生很配合的留下两瓶药走了,留我疑惑的看着Jonathan。Jonathan现在也能读懂我的很多表情,所以答道:“那些快速恢复机能的药对身体多少都有损伤,你没必要用。”
我挑眉,“那你跟吃糖豆一样吃?”
Jonathan微微一笑,“我不吃,会死得更快。”
这样的回答和以往每次类似的场合一样,让我心里不舒服却又无从反驳。但这一次,出于某种新生出的亲昵,我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捶了他一拳。
“我知道你这一行有时候很难照顾好自己,”不同于我的动作,我的语气有点软绵绵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毕竟很多事情只有活着才有意义。”
我锤下去的手被他捉住,所以他的双手握着我的双手,有些发怔似的看着我。
最后,他无声的点了点头,双眼深处微光熠熠。
“好。”他答道。
55
暧昧的小插曲过后,Jonathan继续帮我处理伤口。在缠绷带的时候,有人自内室的门走了进来。那是个很高挑的女人,有着亮丽的棕色皮肤和深色人种少见的金发,披着长长的黑色纱衣,纱衣上绣着充满民族风情的金色皇冠纹样,腰封上更是缀满了金币似的图案。
她很美。一向对美人敏感的我不禁觉得眼前一亮。
但这位黑美人的神情十分冷淡。她随意的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紧接着两条马里努阿犬跃过沙发坐在她的脚边,和主人一起紧紧盯着我们。
“JohnWick。”黑美人漠然开口,“让我听听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地盘上?”
在她出现后,Jonathan也没有抬头,一直心无旁骛的往我手上缠绷带。在她问问题的这一刻,他刚好打好结,才抬眼看向她。
“我们需要一条去越南的路。”他说着,从到哪都不离身的背包里掏出一块怀表似的小物件,打开来展示给黑美人。
黑美人看上去并不意外,但她眯了眯眼,身子微微向前探来。“就这样?”
Jonathan神色凛然,“你要替我向HighTable和一切追杀者保密。”
黑美人淡淡与Jonathan对视了几秒,不无嘲讽的笑了。她摸了摸其中一只狗的脑袋,动作漫不经心。
“没问题。”她说。“我保证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在越南了。”
Jonathan神情一松,“谢谢你,Sofia。”
Sofia却不领情,“有什么好谢的?你可是在用marker来要求我,我别无选择。”她说,“虽然你为了这么一件简单的事用掉这个人情,我再开心不过。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值得吗?”
Jonathan并没有犹豫。他转动机关,怀表一般的marker上弹出一枚针头,然后他刺破拇指,在marker里已有的血色指纹旁边按下了自己的。做完这一切,他合上盖子,提着链子站起来将它递向Sofia。
“值得。”他答道。
Sofia忽然扫了我一眼,又眯了眯眼,才若无其事的接过Jonathan递过去的marker。
“我的房间借给你们休息。”她也站起来,“等航班安排好了,我会让人来叫你们。”
Jonathan没有第二次道谢,只是郑重的向她点点头。Sofia又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去。
目送她出了房间,我才转向Jonathan,无声的询问下一步怎么办。Jonathan很自然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她叫我们休息,那就休息吧。这里是我们一路来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自然没有异议。在往伤口处绑了防水的塑料袋后,我艰难的用一只手洗了个澡,然后躺到了Sofia的大床上。终于换掉还带着海腥味的衣服,我整个人舒服了很多,但却并没有几分放松的意思。
Jonathan同样洗了个澡,然后躺到了我的身边。这是一个人住的房间,自然不会有两张床。虽然我亲口说过不介意和他同床共枕,但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很难再维持当初的平和心境,哪怕这张床再舒服,也横竖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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