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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赟单眼皮,眉目疏朗,不急不缓。平日里不爱笑,难得笑起来,便如幽谷流风。
霍决整个人则写满攻击性。他母亲混有欧洲血统,令他五官立体深邃远胜常人。尤其是那对桃花眼,看似多情,笑起来却没有半分温度,投过来的目光像没有鞘的刀刃,又冷又邪气。
但他们兄弟二人的声音很像。
尤其是在讲粤语时,那种沙哑的颗粒度与慵懒的尾调,压低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时闻说不出话,双手紧紧攥住他手腕,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软绵绵的掌心被那串白奇楠硌得生疼。分不清究竟是要将他拉近,还是要将他推开。
霍决笑了。
“又玩我。”
[又耍我。]
像是责备,又像自言自语。他“啧”一声,不耐烦地换了只手,用那道崎岖的疤掐住她面颊。
他的表情漫不经心,颈侧却能看出格外明显的青筋跳动,下颌骨也绷得很紧,有种竭力不表现出情绪的感觉。
“我冇所谓,不过你今次记得望真啲,我究竟系边个。”
[我无所谓,不过你这次记得看清楚些,我究竟是谁。]
吻取代手指,并不温柔地,落在她的泪痣上。
时闻慢慢闭上眼睛,有滚烫的眼泪不断涌出来,又被人不断粗暴吻去。
雪落得很沉,铺张而不虚伪,来不及化开就沉入了她的身体。
即便是在寒冷深冬,拂晓也很短,经不住等,也经不起消耗。
这一天温度很低,日出是暗粉色的。雪山松林,银河篝火,美得如同一场苦心构筑的梦。
在又一个冬天过去之前,在安城最冷的一天,时闻和霍决就这么仓促地聚散了一场。
06云城
再次回到云城,是在三月。
安城仍裹在冰雪里,南方海港却已揭过短暂的冬,闷头扎入了潮湿的春。
搬家不是件简单事。从一座城市搬到另一座两千公里以外的城市,更是折腾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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