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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荠一看就知何物,忙摆摆手,“林伯伯不用拿压岁钱,我又不是小孩子,您老就好好收着。再说我也经常在这买药,您也不收钱。”
老头子不听这套,把红包放在她捧着的药包上面,“拿着,这是长辈给晚辈的压岁钱,意在求平安,这街坊邻居小孩都有的,你叫我一声伯伯,老头子我也满足了。”
她推辞不了,只得收下,林秀山又低下头拨弄着算盘。
沈荠趁他没注意的时候,从袖中摸出碎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
该有的礼数,不可少。
她刚迈出铺子来,走在街巷拐角处——前面一拐过,就是连云坊。
伞下的视线被人一挡,沈荠停住脚步。
来人小厮装扮,没打伞,恭敬拱手道,“少东家有请沈姑娘慈来洲一叙。”
慈来洲,汴京最有名酒楼,曾被称“天下第一楼”。
当沈荠想拒绝之时,那小厮态度强烈,她提出要先回连云坊放下手中药包时,那人也是不语。
“真是榆木疙瘩!”
她愤愤坐进早已停在巷里的马车,待马蹄朝前驶去时,却发觉手中的伞不知遗落在何处,还好药包一直在手里。
她松下一口气,仔细回想起小厮口中的“少东家”,既能当得起少东家之人,想必也是汴京赫赫有名的商贾人家。
能有谁呢?
“敢问你家少东家何许人也?”
赶车的小厮静默一会,才答道,“姑娘去了就知晓了。”
沈荠听此心里平静一瞬,哪有人天理昭昭敢在青天白日下劫人?
既来之,则安之。
这个想法随着她跟小厮进了慈来洲又被引进二楼雅间时,烟消云散。
来人正是锦绣记的少东家谢临棠。
室内地龙烧的正旺,春意融融。沈荠一进来不由得打了寒颤,有侍女近身替她接过药包,又退了下去。
那套上好檀木桌旁端坐着一位星郎色锦袍的公子,正敛袖细细品着碧螺春,桌旁放着上好茶具与各色茶点。
此人生得一副风流相貌,偏好文雅。常在春日当街纵马驰骋,若是相中哪家女子就抛出一枝桃花,常惹得姑娘们春心动。
大启强盛,各番地属国皆归顺,也常有胡人来汴京做生意,因此这民风就略开放些。但这谢临棠偏偏自花中过,片叶不沾身,也不见真的娶了谁。
这把谢老爷子气的半死,这功名没有也罢,这祖传的家业也是不上心,若是真为他谢家开枝散叶,也算有功一件,倒偏偏这不务正业,还得了个浪荡公子的名声!
曾有传言说这谢老爷子把他吊在树上打的是六亲不认,可谢临棠还偏偏捂住脸,“爹,爹!别打脸!”又是挨了顿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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