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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荠忽然落寞了,于这繁华处,教她如何安身?
思绪渐渐飘的远了,这家里还有个人在等她回去。
景……安。
她心里忽然就多了点温馨,好似濒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那是一种隐秘的希望。
不觉中已过半晌,天又阴沉下来,不知雨雪何时至。沈荠深知再待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便趁无人注意悄悄溜出后院。
袖子突然被人一拽,她被冷不防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又福身行礼。
“秦夫人,不知秦夫人有何事吩咐民女?”
吴晴清是瞅着沈荠过来的,没带任何侍女,掩唇笑了两声。
“我道沈姑娘去了哪里?原来是想偷溜啊,可被我抓了个现行。”
沈荠不明所以,她有些看不透吴晴清对她的突然示好。
这吴晴清听闻无甚私交,又是秦大人的续弦。攀不上这品阶高的,品阶低的又不欲应酬,倒叫她终日闭门不出,只落的在府中听曲赏月了。
“今日得以瞧见众位贵人,实是上辈修的福分,教民女沾沾各位贵人的喜气。只是染坊有些琐事还等着民女去办,不然民女定斗胆要讨杯茶喝了。”
她话说的巧,吴晴清也不好再留她,而后又问了句,“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不知沈姑娘该如何回去呢?我待会派人送姑娘,如何?”
沈荠谢绝,带着浅浅笑意,“不必劳烦夫人,民女自会雇个马车。”
言罢,又是深深一礼。
沈荠不知是怎么走回去的,只觉脚连同身子一并冻的麻木了。
待她推开房门,院中不知何时被人放着个炭盆,里头一股脑堆着细碎的黑炭,时不时飘着火星子。
她在王府耽搁了半晌,黄昏将至,想着也快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坐在石桌旁,搓了搓冻僵的双手,瞅着西厢虚掩的门,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景安的伤势如何。
一想着,就愣了神。
景安放下劈柴,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拍了拍衣裳,悄步走到石桌的另一边坐下,尘泥在光线下簌簌而落。
“景安,你去哪里了?”
沈荠身子暖起来了,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通通化为炭盆里的灰烬。
“要变天了,这些柴在下已经搬到厨房了。”
沈荠没想到这景安很快就适应了新身份,倒有些忍俊不禁,“公子在蜀中家里,也做这些吗?”
景安没想到沈荠如此问,冷淡的嗓音多了几分不自在,仿佛还是当年小姑娘追在他身后头,问为何荷花春日不开一样。
“在下家中有几亩薄田,平日也会做些活计。姑娘呢?”
沈荠盯着衣袖看,绞着手中的帕子,“不瞒公子,我自幼就是乞儿,被这家染坊掌柜收养,不过前两年她过身了,就剩我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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