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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烆仰头看着他,阳光洒在何洛远身上,给他镀上天使般的光芒。何洛远浅浅微笑着,嘴角是蒋烆最爱的弧度。
蒋烆轻轻吻了吻他的手掌心,问道:“什么时候走?”
“后天晚上的飞机。不准告诉任何人,也不准去送我。”
“好,我不去。”
蒋烆站起身,张开双臂。“可以抱一下吗?”
“当然……”何洛远话音未落,就被蒋烆一把紧紧抱进怀里,力气大到像是恨不得把两个人的骨血都融在一起。
何洛远任他把自己抱到发痛也不挣扎,只在他耳边说着:“蒋烆,你要好好的。”
……
再多的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别。
何洛远坐在候机室,分别给父母和朋友发去了道别的信息。
十多年前,就是在这座机场,他怀揣着不安和期盼,出发去探索一个陌生的国度。本以为那只是一次为期不算长的体验,却不想这一去便是十几年。
如今再次从这里出发,去的是一个他已十分熟悉的地方。这一次他很确定,他不会再经过十几年才回到这片土地。
飞机冲上夜空,城市的夜景如同一副画卷在脚下慢慢展开。都市的霓虹璀璨,是数不清的芸芸众生,在努力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人生篇章。
虽然看不见,但何洛远十分清楚,在那片繁华喧嚣里,有个人正仰望天空,目送他远行。
39
何洛远在飞机上一路吃吃睡睡,努力让自己放空思绪,什么都不去想。
一路奔波劳累,回到阔别一年半的家中。他回来之前让朋友帮忙找清洁公司把房子里里外外全都打扫过了,朋友甚至给他在冰箱里放了些食物。
一切都是他最熟悉的样子,墙上挂的画,沙发靠垫的图案,咖啡机摆放的位置,冰箱里饮料上的商标。他回到了曾经给他带来内心宁静的生活,可此刻他的心却怎么都不肯平静。
在上海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如今忽然梦醒,那里的一切人和事他都再也触不到。他想念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想念地铁报站的叮咚声响,想念傍晚广场舞的音乐,还有小区门口超市阿姨的笑脸。
他想念那份烟火气想念到心口发痛喉咙发堵,他站在空荡荡的家里,被突如其来的寂寞袭击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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