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里不再像平日里空无一人,司烨寒心底划过奇妙的暖流。推门而入,寝殿里静悄悄的。司烨寒走进内室,只见慕染趴在枕头上,旁边还摊开着一本书。
司烨寒拿起那书,居然是《地理志》。司烨寒的目光落在慕染精致柔美的侧颜上,一个闺阁女子,居然喜欢看这样的书。他把书放到桌上,顺便熄了寝殿的烛火。今夜的月光格外暗淡,熄掉灯火后,一室黑暗。
司烨寒躺到外室的软塌上,合上眼睛。
慕染是被一阵雷声惊醒的,她之前是不怕打雷的。
但有一次在热带雨林执行医疗援助任务,那是一个雨夜,闪电击中了营地中心的大树,连同树下的帐篷一起烧得焦黑。慕染住的帐篷离那里不足五米,她甚至也感受到了惊雷劈下时大地的震颤。只是一瞬间,她失去白天还一起工作的队友。
那一刻,她真正认识到生命的脆弱,人类面对大自然的绝对力量时,是何等渺小与无助。
从那之后,慕染就特别害怕打雷,是那种源自心灵深处的畏惧。
慕染抱着被子缩到床角,只希望这惊雷快些结束。玲珑轻轻落在慕染肩头,小小的翅膀在夜色中闪着微光。慕染抚了抚它的翅膀,对小家伙的安慰表示感谢。然后将脸埋到膝盖上。
“你怎么了?”司烨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慕染没有抬头,声音带着些颤抖:“没……没什么……”
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慕染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害怕?”司烨寒微微蹙眉。
“有……一点……”慕染希望司烨寒不要再跟她说话了,她怕再来一记雷声时,自己会克制不住尖叫起来。
“别怕。”司烨寒将手按在慕染肩头,“本王在这里。”
可能是司烨寒的手太温暖,慕染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她抬起头看到,司烨寒穿着白色的寝衣,烛光在他身上笼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像是披着圣光的大天使——善良的,温暖的。
司烨寒挨着慕染坐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缓缓开口:“那天……是本王不对,不应该不相信你……”
“哦……没什么的……”慕染不会说‘没关系’,因为她不原谅那个时候的司烨寒,因为那个时候的司烨寒,是她喜欢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会纠结于他的不信任,因为她此时只把司烨寒当做是她负责的患者。即使他依旧不信她,她不在乎了。
听到慕染说没什么,司烨寒没有得到谅解的轻松,反而觉得是失去了什么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本王以后都会信你。”司烨寒的声音很低,像琴弓你抚过大提琴,低沉却很有穿透力,似乎能直击人心。
“你还是别信(撩)我了……”慕染抚了抚隐隐作痛的胸口,决定珍爱生命,远离司烨寒。
“呵呵。”司烨寒忽然觉得慕染很有趣,他见过太多人痛哭流涕地喊着让自己相信他们。
她是唯一一个云淡风轻地说,‘你还是别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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