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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立刻道:“回禀云弘师兄,门外是个小乞丐,我正要打发他走。”
隐约听云弘“嗯”了一声,然后一片白色就从门后闪了出来,他依旧穿着素色的道服,如同记忆中一般的高洁沉静,那淡漠的眼眸一抬,正与小六子对视上。
小六子又退了一步,脚下一滑便跌坐到了地上,他不知此间重逢该说些什么,他甚至害怕云弘过来搀扶他时自己身上的泥土会弄污他的衣襟。
云弘却很快转过了视线,回身向道童道:“那乞儿看着可怜,把这个给他吧。”
道童走了出来,抬着下巴道:“哎,算你运气好,碰着我们师兄,这串钱送你了。”他伸出胖胖的短手来,却迟迟不见对方来接,便赌气将钱扔到对方面前,转身回去把门狠狠关上了。
铜板挨个从串钱的绳口落下来,四散地滚了一地,小六子痴痴地捡起一枚,透过那铜板孔洞里看向太虚宫的大门,那门也渺小起来,仿佛只容得下方才那抹白衣,风一样飘回了那门里。这场只有他独自尴尬与期盼的重逢,云弘竟已是不认得他了。
小六子花了七八日的时间,一路走到了一个叫做黄桥县的小城,在路上,一个接一个地用掉了云弘给的那些铜板,当到达这县城时,身上只剩下怀中那块小小的碎银,但即使被捂得发热,他也不想把这个花出去。双腿上的热疮因为没有料理的关系,愈发严重溃烂,走走停停,最后只得无力地靠在一个铺子门口休息。
他身后是间规模不大的米铺,正值傍晚吃饭的时候,铺子里的伙计都聚在门口吃饭,饭菜的香味惹得小六子愈发饥饿难耐。他靠在门槛上踌躇着该如何张口讨要的时候,肩膀忽然被拍了拍,一个肤色黝黑的小姑娘端着碗热腾腾的米饭放到他面前,然后抿嘴一笑就走回了铺子。
小六子连谢也忘了说,几口就把那碗饭吞了个精光,这才稍稍恢复了些力气,他拖曳着腿走进米铺,将空碗放在低头打算盘的掌柜面前。
掌柜并没抬头,只微微点了点:“没吃饱让翠妞再给你盛一碗。”
小六子低低道:“不必了,多谢。”
吃饱了饭的伙计们已开始前前后后忙着搬卸货物,小六子杵在这也觉碍事,便默默走出门外,谁料一个伙计笨手笨脚不知撞到了哪里,两大袋米兜头向他撒了下来。小六子一把撞开了他,随即足尖一挑,倾过身将那两个米袋接个正着,他随胡元臻习的内功底子甚好,抗两袋米倒是轻巧。
等他把米袋送回铺子,那掌柜不知何时已抬起了头,看着他道:“这位小兄弟,留在铺里给我做伙计怎么样?”
小六子就这么留在了这个周记米铺做了几个月的伙计,掌柜家女儿翠妞待小六子十分好,用米汤替他擦洗生了疮的腿数月,那恶疮渐渐地好了。他在铺子里虽然话不多,做事却勤快麻利,每日干的力气活足足抵上旁人两三倍,由不得掌柜喜欢他,没过些日子甚至问起他的生辰年月,看样子若不是他年纪小都想招他入赘才好。
很快又到了年底,米铺的生意愈加的忙,这日接了一笔单子竟一口气要了十车的米,周掌柜喜不自胜,忙领了好几个伙计将米送到锦州城这家大户去,作为铺子里能干的伙计,小六子自然也被派了去。
锦州城邻近黄桥县,清晨出发黄昏抵达,订米的是锦州城赫赫有名的江南镖局,老远便能瞧见那气派显赫的院子外插着镖旗。
“这就送来了?就数你家铺子手脚快,”一个看着像管事的老头向周掌柜笑道,“快,让他们把米卸了送到库房去。”
足足十车的米,光搬卸就花费了半个时辰,库房位于镖局后院最里间的屋子,小六子扛着米袋刚走过穿堂便听见偏院里有人声音低沉地说道:“这趟镖可是大票,要送去都城给摄政王爷的贺礼,你们几个接镖时都小心些。”
摄政王这几个字冷不防落到小六子耳朵里,激得他一阵心悸,他用力咬了咬下唇,低了头仍去卸米,暗地里却细细打量了起来,后院里来来往往不少镖局的人,有一人却显目得很。那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束袖,紫袍,身形十分雄壮,眉宇间气度不凡。小六子悄声向库房的帮工问道:“那个大叔是什么人啊,看着好生威风。”
帮工冲他竖了个拇指:“小兄弟有眼力,那是我们郑总镖头,他那手好刀法在整个锦州城都是赫赫有名的。”
小六子微一点头,待卸下身上米袋便向那位郑镖头奔了过去,随后直直向他跪了下来。
郑镖头显然被吓了一跳,愕然道:“你……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镖头,我是周记米铺的伙计,求您把我收入江南镖局门下。”小六子俯身磕了个头,又抬头望向他。
“米铺的伙计?”郑镖头微一皱眉,“你若是想做帮工,该去门口问问管家才是。”
小六子摇头道:“不,我想做镖师。”
这下子,院里看热闹的全都哄堂大笑起来,郑镖头也哑然失笑:“孩子,你且起来,回去练两年功夫再来找我。”
小六子不肯起来,抱拳向他道:“郑总镖头,我自幼习武,师从太虚道宫,数月前家中突变,落魄至黄桥县,这才在米铺里栖身。”
郑镖头慢慢收起了笑脸,问道:“你当真师从太虚宫,又为何落魄?”
小六子悄悄转了转眼珠,缓声答道:“我父母原先在衢州经商,因我先天不足,身体羸弱,故而把我送入太虚宫习武,拜在元朔真人门下。今年年初,母亲思我心切,又把我接回家中,原想一家人去都城游玩些时日,谁料在山岭间遭遇匪寇,父母为了护我被贼人杀害,我……”
他说的虽是虚话,但心中想的却是师父师母的遭遇,眼中不自觉流下泪来,听得郑镖头也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
小六子含泪道:“我虽寄身在米铺,却也时时惦着父母之仇,不敢碌碌无为终了此生。早间便听说江南镖局郑总镖头是大大的英雄好汉,我想拜入镖头门下,增长见识,也多学些本事,将来说不定能寻着机会,为父母报仇。”
郑镖头沉默着摸了摸他的头,半晌才道:“孩子,你身世苦楚,但我镖局从来只凭本领说话,你想入我镖局,就要先拿出些真功夫给大伙瞧瞧才行。”
小六子后退一步,躬身道:“请镖头考我。”
“好!”郑镖头见他干脆,先夸了一声,随即唤道,“小李,你与这小兄弟比试比试。”
第5章镖局
被唤作小李的是个年轻镖师,身姿矫健,一下就跃到后院中央,指着身后的兵器架向小六子道:“不知小兄弟惯用何种兵器?”
小六子随他走到院中,低头道:“小弟素来习得拳法。”
小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伸手道:“请。”
往日在胡元臻手下也常有同比自己大好些岁的师兄们比试的机会,通常是胜多负少,但今日他却万万不敢大意,毕竟面前这个镖师的招数他一无所知,不比那些对同门师兄的了解。那李镖师下盘稳固,出手甚快,一掌向小六子胸前拍来,小六子一眼瞧出这功夫粗浅,也不知是这镖师手下留情还是功夫不到家,微一矮身就躲过了这一掌,溜到了镖师近前,伸手便抓上他腰带。他拳法不似胡元臻那般刚硬,一是因为年纪小力道不足,二是他天生机敏灵巧,多半以巧法取胜,这次也是如此。李镖师被拿住腰带,面上微窘,伸手就去拧他胳臂,却反被格住,少年在他双臂间泥鳅似的滑开,不知何时从肋下闪到了身后,一拳击在他椎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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