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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你就别急着拍人家马屁了?一个小年轻能有多大本事?倭寇之乱能够平定,还不是胡大人和戚将军他们的功绩啊?关陆兵什么事情啊?大行皇帝既然遗诏要他辅佐王爷,那我等臣子只能准照执行就是了,但犯不着上赶着拍马屁啊?”高大人很不爽,揶揄张先生道。
“高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说,陆兵此人确实善战,要不是他两次歼灭倭寇水师,危害东南沿海多年的倭寇之乱能这么快就平定了?他年纪虽然轻,但能力却在那里摆着的,况且这次他是奉命来京城的,大行皇帝此前那场大病就是陆兵救治的,如今却没等到他过来就驾崩了,这不得不说是很大的遗憾!”张先生回敬道,虽然高大人的官职比他大不少,但他丝毫没有客气。
“两位别吵了,就按父皇的意思般,高大人你们内阁拟旨吧!”裕王可不想节外生枝了,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第二天的出殡很隆重,按下不表,裕王的登基仪式就显得草草了事了,殿上隆庆帝任命陆兵为御林军都统领,左右都督府都督,兼任南北镇抚司都指挥,领一品职衔。
黄公公还是司礼监的位置,这让他很高兴,散朝后,他叫住了陆兵:“陆大人慢走,老奴还有话要说。”
“黄公公,有话请讲?”
“陆大人这次位极人臣,可喜可贺啊,老奴念及此事,很是感激,这次要不是陆大人的话,老奴估计早已经身首异处了,大人救命之恩不敢相忘,容老奴准备几日,他日一定登门拜谢!”黄公公这番话可是真情流露了,确实当时要不是陆兵出来的话,黄公公可是没办法说明白了,等着他的就是砍头弃市的下场了。
“黄公公太客气了,陆某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公公如果真要感激的话,还是希望以后在饷银上多多通融了!”陆兵可不想跟这些宫内人物走得太近,这个可不好掌控的,一旦过头,那势必会引来新皇帝的猜疑,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很麻烦了。
“这个自然好说的!”黄公公点点头回去了。
回到驿站,沈浪高兴得摆上酒席要喝酒庆祝陆兵高升,陆兵却高兴不起来,对他说道:“沈大人啊,你可别忘了,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啊?陆某就是一个无根的飘萍,所有的一切都是这道先皇的遗诏而已,一旦被朝中别有用心的人逮住把柄,那我等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千万不要高调了,酒席就不要搞了,小饮几杯吧。”
沈浪挥挥手,让驿站人员撤掉了酒席,陆兵和沈浪以及穆十娘三人小酌了起来,边喝边谈。
穆十娘看得陆兵闷闷不乐,便劝说道:“陆哥哥,要不咱们辞官回家吧,你可曾答应过的,待得倭寇平定后,你我去隐居山林的啊。”
“妹子,现在不行,现在我要是退隐山林的话,恩师和俞将军和胡大人他们可要遭殃了,况且现在我已经退不下来了,一退反而更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了,妹子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绝不会返回的,明天我就上折子,向皇上请假回去,我要跟你把亲事办了!”陆兵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穆十娘大喜,脸上泛起来一抹鲜红,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顿时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为幸福之人了。
沈浪听得陆兵明天要请假回去,当时就摇摇头说道:“陆大人,这个怕是不行的吧?皇上刚刚即位,你作为辅佐他的顾命大臣,哪能就这样走掉啊?这不正是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创造便利吗?属下劝大人三思而行,这么着也得等过了这一点时期再说吧?”
陆兵看了看穆十娘,穆十娘虽然是女儿之身,但她很理解陆兵目前的处境,知道陆兵这个时候需要她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她可不能给他添乱的,心想既然他答应了要跟她成亲,那迟几个月又有何妨?
“陆哥哥,沈大人说得对,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的亲事不急,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穆十娘很理解的说道,陆兵听得,连连对他表示感谢。
穆十娘立即写了一封信让信鸽传给徐先生,让他速速来京商议对策,如今陆兵在京城势单力薄,要跟这些朝臣周旋,没有像徐先生那样的幕僚是肯定不行的。
开头这几天对陆兵来说主要是认识朝中的那些大员,大伙儿都客客气气的,气氛相当和谐,但陆兵知道,这个和谐的气氛下,其实暗流涌动,从这些朝臣的眼神里他判断出来,他们对自己突然窜升起来成为如此高位重臣大多都是不服气的。
特别是内阁里的那些阁老们,看见自己表面上很客气,但一说到具体事情,就大多顾左右而言他了,有几个御史则老是打听陆兵到底是那年进士的,陆兵则没有回答他们。
还有首辅徐阁老,更是在朝堂上当众质疑先皇的这份遗诏的准确性,要求陆兵跟他们来场辩论,看看陆兵何德何能位居高位?
好在隆庆帝说话了:“各位就不要怀疑这个了,这是父皇的亲笔圣旨,宫中都有存档,千真万确,此后不要再提此事了,否则严惩不贷!”
皇上说话了,徐阁老他们自然是无话可说了,但回到家中后,这些清流们都感到不服气,来到徐阁老家,开始发牢骚:“阁老啊,我们在官场里沉浮了数十年,这才做到正二品而已,且不说十年寒窗苦读的时候了,阁老您也是这样的,数十年来战战兢兢的,总算是熬出头来了,没想到被一个黄毛小儿压了下来,着实是可气可恨啊。”
徐阁老笑眯眯的看着大家,听着大家发牢骚,最后对他们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你们的命没有人家好,人家年纪轻轻就打败了倭寇水师,人家年纪轻轻就救过先皇一命,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众人一听,都鸦雀无声,不在说话了,徐阁老则神色严肃的对他们说道:“诸位以后就别说这话了,既然圣上已经定夺,那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且看陆兵如何做事就可以了,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多想想为朝廷做事呢。”
打发走这些属下后,徐阁老刚要回内堂休息一阵子,突然外面来报,说是张侍郎求见!
“原来是太岳来了,快快进来!”徐阁老一听是学生来了,急忙让手下请进来详谈。
张侍郎进来,看见徐阁老,急忙深施一礼道:“恩师在上,学生张太岳前来拜访!”
“太岳啊,如今你已经是三品侍郎,又将入阁,前途无量啊!”徐阁老对这个学生很满意,正是他的屡次推荐,才使得张侍郎能够进入裕王府担任皇孙的老师!
“恩师过奖了,学生的成就比起恩师来,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学生这次来拜访恩师,是向恩师请教事宜来的,请恩师不吝赐教!”原来他是来问情况来的。
“有话就讲,我是你的老师,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徐阁老很开心,如今朝中大员大多都是他的故旧和学生,自己年事已高,恐怕已经干不了多少时候了,退出后的晚年退休生活要安定的话,内阁里必须要有自己的学生,这个张侍郎刚刚新进的,还没立足脚跟,需要自己多多提携他才行。
徐阁老此前的好几任对手都熬不过他,就连当年权倾一时的严阁老也被他扳倒了,但现在他发现,其实他的竞争对手一直都有,这次新皇帝刚刚即位,就已经将他的老师高大人提升为百官之首吏部尚书兼内阁次辅,地位职务权力直逼他的这个首辅啊。
他跟高大人此前还算客气的,但那是他们几乎没有多少交集,而且在那一段时间里,他们还暂时形成了对严党的同盟,现在却不一样了,新皇帝的做法其实就是在告诉他:徐阁老,你已经老了,赶紧让出来位置吧,让我的人马上来主事!
徐阁老觉得此刻要退下来也行,这么多年来,他在老家松江府置办了不少良田产业,吃喝几辈子完全没有问题的了,但要确保退下去安然无忧的话,他还得再扶持一个信得过的属下才行,否则一旦失去权势,姓高的分分钟就能让他的万顷良田变为乌有的。
而这个人选目前就在跟前,小张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看着他从国子监到翰林院成长起来的,他对自己还言必称恩师,看来如何尽快让他上位才是现在最为紧要的事情。
“太岳啊,为师年纪大了,不想在朝中做事了,现在你们上来了,正好,为师可以退下去了,这段时间里,你要把内阁的事情都做起来,不要怕担责任,有为师在,只要不是特别大的篓子,为师都能帮你摆平的。”徐阁老点点头说道,他想听听这个得意弟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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