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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戌久抬手时,薄燕声想后退,可是记忆裡的自己没有退,反而不要命地往前倾,把手裡的东西递瞭出去,隻见周戌久稍微弓背低头,还在滴水的下巴要贴在自己脸上———
池水那麽凉,周戌久的吐息还那麽灼热。
“噫!”薄燕声又被震出心境。
但是记忆被开啓瞭,后续周戌久缓慢穿衣的全过程也挥之不去地脑海中过瞭一遍,薄燕声扇著凉风松瞭口气,原来隻是送衣服啊。
问题不大。
但是,还是不安心啊,为什麽每次都搞得他心慌意乱,以惊吓结束?
薄燕声把买回来的经书又看瞭一遍,他的修行是没有问题的,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他假孕,孩儿他爹也是假的。
所以这个心法是能区别出真孕和假孕的?薄燕声继续翻书,或者自悟,等他找到答案的时候,日子过去瞭三个月。
三个月,薄燕声的体态依然,小腹没有异样,看著镜子裡容光焕发的自己,眼波荡漾,青衣剑袖已经换下来,穿上瞭宽袍大袖。
最近总是梦见在燕行门的日子,也吃瞭几回玉藕烹饪而成的几种佳肴,这可把他的馋虫勾瞭出来,可是运城没有那独一无二的玉藕,薄燕声漫步在闹市的街头,听见一声吆喝。
“汾阳酒!八百年的竹叶青——”
薄燕声:“真有八百年?”
“真君,老字号,没有八百年您去汾阳杏花村砍我。”
已经很久没有那麽喝过瞭,汾阳酒,竹叶青,老板是个实在人,说八百年,那就是八百年的劲儿。
薄燕声飞上别人的屋簷上瘫著,仰头喝瞭一口,清甜的酒入口冰凉,入喉发热,到瞭胃裡如火一般激烈灼烧著,火势越来越大直冲天灵,薄燕声拍瞭拍脑门,痴痴笑瞭两声:“好好好,果真是八百年的酒味啊,八百年……哈哈哈,原来八百年的酒,会是这个味道。”
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来瞭,平静的双眸背后狂风将至。
大街对面的斜角也坐著个人在喝酒,两人都注意到瞭彼此,一一举起手中的坛子,遥敬对方。
风吹过瞭几阵,对面的酒友应该是有所发现,翻身走瞭。
这个高度,这个清净地,就剩他一个人。
灯市橘红金黄的光晕散佈在薄燕声的眼底,下面的大街人影幢幢,绦州鼓乐和高跷带来的喧闹也全都变成瞭哗哗的流水声。
呼——薄燕声的胎心跳瞭一下,他立马安抚性地覆手上去,周戌久三个字从心头一闪而过,薄燕声五味杂陈。
“师尊,”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周戌久,他就像梦裡一样,满眼都是自己,“师尊?”
薄燕声怀疑这裡是梦,不,这裡不是梦。他搂著酒坛子,两眼直愣愣看著徒弟出现的方向,从虚假的回忆走到现实裡,周戌久看他的眼神还是那样深邃而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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