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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厘封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回忆,全是关于父母的。就算后来缈姬将过往种种悉数以告,他仍相信父母之间有过真正的爱。
就算这份爱导致了死亡,也无法抹去它曾存在的事实。
苍厘的出生是使命的一环,亦是宿命的一环。
不止承载了龙神遗族的千年血泪,也承载了旋犀苍凡的一眼终身。
“所以你替许了什么愿。”牧真咬了咬牙。他心底里那点莫名的危机并未化去,但也不好就此事盘问,只能小心试探。
“不能说啊。”苍厘轻轻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牧真早有预料,仍不禁宽言道,“你一定能得偿所愿。”
“圣灵子金口玉言,我当谶语了。”苍厘盯着腰间晃荡的白隼令,“偿愿那天,我一定与你说。”
“既然信我,就别伤心了。斯人已去,生者犹存。”牧真笃然道,“只要你好好活着,连所念之人的份一起,以后收获的所有会远超原本应得的所有。”
“你倒是会安慰人。”苍厘笑了,想牧怀谷的死与牧开兰的生确实让牧真学到不少。
他两个进了园子,转道叫起睡眼惺忪的白荧舟,一并去了浴泉。
小路弯弯绕绕,尽头的亭台间错落着三眼泉汤。翡白一眼,孔青一眼,鸽血一眼。表面皆簌簌流荡着一层稠乳似的热雾。
“这汤里加了不少好东西。”白荧舟鼻尖一嗅,清醒不少,自得其乐地钻进一旁的小连舫换衣服去了。
苍厘跟着进舫,见左首台案上下摆着三副齐整的玄金纹袍靴。他将自己那叠抖开,见是松烟灰衣配云峰白裳,意外素净,只衬得一条掐丝垂珠腰带愈发夺目。
牧真跟上来,学着他拎起袍子抖了一抖。衣裳还未抖散,袖管里却倏忽落出一枚蚀花香包。
虽然人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但苍厘眼尖,当场点出来:“还没扔?这么宝贝地带上天了?”
牧真脸红着辩解:“不是!这东西我不好留在府里,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苍厘很是无语:“谁让你留着了,直接丢火里烧了啊。”
牧真迟疑不定:“烧了万一生出什么怪呢。”
苍厘一语道破:“你不会真想用吧?”
牧真支支吾吾:“没有……我就是想再研究一下……”
苍厘了然于心:“行,圣灵子长大了,不用和我解释,我也管不着。你随意吧。”
牧真百口莫辩,攥紧了香包,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恰逢换好浴袍的白荧舟急吼吼地猫过来,牧真才顺势将香包塞回袖中。
“什么呀什么呀?”白荧舟空听他们争了半宿,已是好奇得要命。此刻来了精神,恨不能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把式,奈何先给牧真瞪了一眼,这才滴溜溜转着眼珠没话找话道,“对了苍君!你…你这剑能不能给我看看?”
苍厘扫了眼牧真,解下背缚的无终剑递给白荧舟。白荧舟拿在手上晃了几眼,还真给他看出了门道,“果然没错,你这剑柄的穗子和圣灵子的佩环好像能拼成一个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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