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持嗤了一声:“叫他们进来吧。”
人却不动,直到翁卓与翁临阳进来时,萧持仍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锋,不曾抬眼看来人。
翁临阳下颌陡然绷紧,呼吸也变得急促几分,翁卓回头睨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冲动。
翁临阳低下眼,看着手中捧着的毡毯。
萧持抬起头,露出分外锋锐俊美的眉眼,随意瞥了一眼翁临阳手上捧着的东西。
毡毯挡着,看不出是什么,但看翁临阳做出那等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此物应当有些珍贵。
怎么,是雄州哪座铁矿开出来的精品不成?
萧持掂了掂手中的刀,在翁氏父子尚未反应过来时,那把饮血无数的长刀已经挑开了毡毯一角。
露出美人光艳灼灼的脸庞。
有风袭来,翁绿萼下意识瑟缩,眼角盈盈的一滴泪砸落在了刀锋上。
萧持定定地望着她。
原来毡毯下藏着的不是玄铁。
而是美玉。
“但请君侯,收下小女。”
隔着一层毡毯,父亲的声音浑厚而平静,重重砸入她耳廓中。
翁绿萼闭了闭眼,感觉脑子有须臾的混沌。
蔡显进来时,便听得翁卓父子这么一句堪称石破天惊的话。
献美这种事,在年少有成的君侯身边发生得着实不少,经历了不少次的蔡显正欲提声替君侯揽过话头,伺机婉拒,却敏感地觉察出了君侯神色之中的微妙异常。
萧持的余光一直未曾移开,自然看见了她湿漉漉的眼睫,垂下来,像是河里游动曼行的水草,人稍不注意,就会被她缠上,再没有挣脱的机会。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萧持漫不经心地将视线又落回灰扑扑的毡毯下露出的芙蓉靥上。
刀锋忽地一转,翁临阳心头发紧,却见刀锋灵巧翻转间,那截被掀开的毡毯重又被阖上。
美人光艳逼人的面容霎时隐去。
“可。”
蔡显胡子一动,得,幸亏他没有贸然出声。
萧持已经答应了收下绿萼,旁的事就得等到雄州正式易主那日再谈。
翁临阳一直绷着脸,听得父亲与那后进来的蔡显客客气气地交涉几句,听着此番有些尴尬的交流到了尾声,他抱着怀里的妹妹转身就走,却从背后传来一声‘且慢’。
翁临阳忍辱负重地转过身,冷声道:“不知君侯还有何吩咐?”
萧持顺手用长刀点了点他,声音有些散漫的冷淡:“你带着我的人,要往哪里去?”
他的人?怎么就算他的人了?!
翁临阳忍了又忍,与翁卓对上眼神,心头一冷,怀中毡毯下裹着的人似乎在微微发抖。
她在害怕。
让绿萼一个弱女子为雄州献身,已是他们做父兄的亏欠于她,若是今日就将她留在这儿,一个弱质女流只身留在敌方军营之中,若是萧侯存心戏弄……他们就连在乱世中卖儿鬻女的百姓都不如了。
翁临阳正要婉拒,又见萧持将长刀往一旁的武器架上一放,朝他走过来,卸下盔甲后的年轻君侯宽肩窄腰,冷面乌发,俊美逼人。
翁临阳见他朝自己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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