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舒哼道:“司主倒真是善品男人!”
天枢咯咯笑道:“大人可要我一同来品一品?”
“不敢劳驾!”
天枢在心里笑了笑,便重新集中注意力看向荷池。
论剑荷池一曲终
谢斯寒与步虚词已从汉白玉看台转战到了荷池之上,二人脚踏清圆的荷叶,脚下不停,手中兵刃更是无片刻余暇。衣风、劲风、剑风卷过整个荷花池,没有一株静立的荷花荷叶。衣袂飞扬,于荷叶丛中起起落落。利刃劲风扫过,花叶纷扬,零落如雨。荷中花叶清香遍染,随风飘散,阵阵吹入观战者肺腑内。
绯剑穿透花雨,长剑随墨色衣袖一同飞速刺向前方踏于盛放莲花之上的鲜红衣衫,长剑寸寸递过,喜服红袖风动不止,步虚词脚下急退,滑向后方一株株荷叶与飘摇的芰荷,长剑继续追击,剑风吹断步虚词散落的数茎发丝。仰身避过紧贴而来的长剑锋刃,步虚词挥笔点向紧迫而上的谢斯寒腰间商曲穴,谢斯寒剑刃斜下斩向点来的金笔,同时侧身避开金笔余劲。
二人同时退了数步,谢斯寒踏于荷上目光一聚,扬剑挥起,一阵飓风卷向对面,莲叶翻卷,满目所见尽是莲叶底部纹路。一阵莲叶波浪急速袭向步虚词脚下,与此同时,莲叶之上斩来的剑风闪电般击来。步虚词运起内息,猛然挥袖,巨大的袖风宛如一睹高墙推向了迎来的剑风。二者相触的刹那,轰然鸣响,荷叶顿折,萎于池水。二人踏上残荷,迎击而上。
李易舒静观二人如水般自如的招式,心中赞叹,高手过招,全随心意,丝毫不囿于招式本身,如何起如何落乃至出招方式亦是依境而发,不依常法,甚至当场自创,率性若此,才是武学至境吧!他暗暗赞赏,心内不禁演练开来,若是自己临敌遇此招式该当如何化解。
留心观察着,李易舒突觉眼熟,步虚词此时虽以笔作刃,却同刀剑,若是持剑亦大体不差。持剑!岂不就是那日府中与他缠斗之人?
剑法、笔法看来是同理,一通百通。故而,高手折柳为剑,任何入手之物皆可为兵刃。内力高者,摘叶飞花均可伤人。此时,那荷花池上飞舞的荷叶碎片菡萏花瓣又何尝不是被赋予力量的暗器?
李易舒正自思量,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入定静思时,哪怕一处的不同平常都能为他所发觉。那里,气流混乱不均……
他蓦地转头,望向侧旁的高楼,定睛处,正见一袭大红的嫁衣摇摇欲坠。那身影如此熟悉……
阑珊!
她身后是名握弓女子,临窗高声道:“沉香阁主在此!”
语声弗落,那着嫁衣的女子便被推下高楼,坠向地面!一袭嫁衣如彩霞般在风中急舞,又如蝴蝶展翅飞在空中。
单凌波的话语传入荷池,拼斗的二人不禁动作一滞,余光掠过,却见那身鲜红正坠下高楼。二人杀气顿敛,同时脚点枯荷,飞掠而来。奈何相隔太远,纵是二人轻功独步,亦是来不及相救!
眼看着嫁衣离地面不足一丈,二人脚下凝塞,明知无望,却仍是全力飞赴。突然,从旁掠过一道人影,最后一刻接住了坠落的女子,迅速回旋折身掠过,减了高楼下坠的巨大冲击力。
救之不及的谢斯寒与步虚词静下了步伐。李易舒抱着下坠而来的阑珊惊喜交集,解了她被封的穴道,阑珊苍白的脸上一片冰冷,颤声问道:“易舒,我还活着么?”
“当然,没事了,我们来带你离开这里!”李易舒喜道。
见她无事,谢斯寒缓缓抬起了剑身,杀气顿起。步虚词收回神思,忍不住问道:“莫非你没有中毒?”
“楼主可听说过噬毒蛊?”
“苗疆噬毒蛊?”
“正是,谢某随身便带有,岂会不知杯中有毒?楼主吹笛,沉醉其中,哪里会注意到谢某暴殄天物将如此茗茶都喂与了好毒成性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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