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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顾安重沉着脸,手在身侧不自觉的握紧。
顾安谦看了他好几眼,犹豫的说,“哥,你很紧张?”
“……”顾安重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几步迈过去,敲了敲书房的门,顾安谦一看,刷刷窜回了自己的房间躲起来。
“妈,是我。”房里没人应,顾安重又敲了敲,顺便鄙视的看了自己扒着门缝偷看的没有义气的弟弟一眼。
门开了,顾妈妈站在门里,房间里拉着窗帘没有开灯,很是阴沉。顾妈妈沉默着,顾安重看不清妈妈是是什么表情,一时间不知道竟该说什么,沉默间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妈……我……”
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顾安重看着妈妈只及自己肩膀的瘦弱的身体,看着她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白发,只觉得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心口。无论自己说什么,无论妈妈会说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私。
“对不起……”
顾妈妈继续沉默了一阵,过了十几秒,才稍微侧开身体,“进来吧。”
顾安重一僵,又松了一口气,进去坐在书桌边的凳子上,不经意间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关于同性恋的相关资料。
“安重啊,”顾妈妈整个人都像是没有力气一样,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发红,“妈妈这几天查了很多资料,我知道这不是病,妈妈知道,但是……安重啊,你是真的不能找女人了吗?”
“妈,”顾安重喉头一哽,“我和小舟在一起一年多两年了……”
“你以后还可以找更好的不是吗?也不一定就是他啊,找个女孩儿不好吗?你们可以结婚,还可以有个孩子,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是个男的呢?你要是找个女的,无论什么样妈也同意了啊……”顾妈妈哽咽着声音打断他,手不由控制的抓住顾安重的手臂,满是皱纹的眼角红的厉害。
“妈……”顾安重反手捂住妈妈冰凉的手,一张死人面瘫脸上隐隐透出痛苦,“对不起……”
顾安重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嘴笨,那些想说的或者觉得该说的,明明到了嘴边,但是看着妈妈难过的样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该说什么呢?说我爱他,说我只喜欢他,说我只和他在一起吗?顾安重想抱抱妈妈,但是手却沉重的抬不起来。自己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你的意思是还是坚持要和他在一起?”顾妈妈看着自己一直以来最听话最懂事从来不需要他们操心的儿子,“即使爸爸妈妈不同意?”
“妈,我非常爱他,”顾安重心里一抽,骤然之间疼的厉害,闭了闭眼让自己思维更清晰,“我追了很久才把他追到手,我不会和他分开的。妈,我这么多年才遇到一个喜欢的,我是真心想和他过日子。”
“这才第一个?难不保你以后不会遇到更喜欢的呢?你还年轻,这么快是定不下来的,以后路好长,现在才开始工作,你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可能就会喜欢上别人了呢。”顾妈妈着急的想要让他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
“妈……”顾安重抿了抿唇,“就算以后我不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喜欢上女人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书房里瞬间就静了下来,顾安重紧张的连呼吸也不自觉的放轻了,手脚僵硬,脑袋微微发木的觉得这可能真的是他一辈子最重要的豪赌,是最有底气同时最没有底气的。
爸妈只要爱他,最后总是会愿意去理解他宽容他,但是凭借父母对自己的爱做这么自私的决定,顾安重觉得心里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顾妈妈低下头,一瞬间只觉得心力交瘁,松开手让他起身,“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下。”
“妈……”顾安重踌躇的站起来,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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