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她设想过安与时会在一大早就赶来的缘由,无非就是安应珍害人反被害,所以想看安家是如何处置的。
但就是没想到,安与时会挑今日过来要债。
明知道安家现在焦头烂额,居然还在今日故意过来?
简直毫无心肝!
“呵。”安老夫人冷笑出声,而后用悲怆的眼神死死盯着安与时,质问道:“你看看劳身,都已经挨着棺材板了,难道你还要活活逼死我不成?”
安与时也笑了,但她没急着说话,而是看向安景川和安景州。
这对兄弟今日分外安静,居然没有像往常一般对她冷嘲热讽,还真是稀奇。
他们两人垂头丧气的,沉默半晌,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发现安与时盯着自己,不约而同移开视线。
安与时冷笑,眼尾一挑:“老夫人,我做了什么,怎么就逼死你了?”
却听安景川深吸一口气,隐忍着道:“与时,到如今你也该闹够了,该满意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怎么了?”安与时都被逗笑了,“难道在老夫人和大公子看来,我今日来要东西是不该?我就该让孟氏遗物流落在外,这辈子也别想着拿回去了?”
“你……”
碍于有周二夫人在,安景川还是忍了忍的,痛心地低声道:“你能不能看看家里是什么情形?你一直在外面不肯归家,可知道祖母已经气得晕了几回,父亲也卧床不起?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上门来闹,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良心?”安与时多了几分认真:“大公子现在同我说良心?那当日我在安家被周婧芙和安应珍明里暗里欺负的时候,大公子和二公子身为兄长,可有良心?”
“不止是被她们母女欺负,还有安家里外的下人,漠视我,苛待我,你们可曾有过良心?”
“好,就算不翻那些旧帐,那么敢问,当日我在外面满身是伤差点死了,你们的良心又在何处?”
“不止是你们,还有老夫人呢,还有安大将军。”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们当祖母、当父亲的都没有半点良心,我又怎么会有?何况他们今日不过气病了而已,说穿了也就是安应珍咎由自取,又不像我被人栽赃陷害,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罢了,装什么柔弱多病?”
“呵……”
越说,她的讽笑就越是刺耳。
“当年,我外祖一家全部战死都没见气病、吓病,如今安应珍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艳闻罢了,居然就能病?”
安与时挑眉,盯着安老夫人来来回回看了半天。
那种刺骨的寒意,让安老夫人心底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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