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憋出这个理所当然的理由。
丁末莫是报道的最后一天到校的,住的寝室是混合的。他到时里面已经有两个其他专业的男生,都是本地人,说话带着很浓的京腔。丁末莫本来就不擅长主动与人攀谈,在客气地打了招呼后便再无语,气氛轻松,但是也很陌生。
与生人住在一起的感觉,不适多余新鲜。他爬到自己床上,在窄小的范围里担忧会不会半夜掉下床去。
和他相邻的那张床还空着。
他们是第二天才看见那个姗姗来迟的男生的。该怎样形容那个男孩给人的第一印象呢,感觉是很冲击视觉。
男孩比他还高几分,穿着朴素,清瘦,眉眼尤为妖娆,唇色很淡,下巴的线条尖而冷然,使他全身都弥漫着疏离的冷寂,感觉很难亲近。
“大家好,我叫流弋。”中规中矩的介绍,唇角扬起一点,微笑得恰到好处,一副荏弱美少年的模样。
丁末莫后来才反应过来究竟是哪里感觉怪异——男孩美的过于病态了。那种漂亮,不是女孩子那种娇媚,而是从骨子里漫出来的勾人心魄的那种。身为同性,很难一下子接受这种浑然天成的魅惑,像是遇到了另一类生物,直觉危险。
流弋比他还要话少,总是沉默地做完自己的事就出门,被子跌得整整齐齐,连寝室的卫生都一并打扫干净。
头两个月过的浑浑噩噩,因为对新的生活没有特别期待过,也就无所谓惊喜,那些折腾新生的活动能不参加就尽量不参加。等到各个小的朋友圈形成,丁末莫又是形单影只的那个。
他一直很怕孤单,幼儿园的时候被于霜嘱咐要乖巧,总是穿的干净整齐地认真听老师的话,可是游戏时一个人站在边上看别人做游戏,形单影只的感觉格外令人恐惧。于是每次都会紧张地去拉顾兮宁的袖子,让他带自己一起玩。
那个时候顾兮宁就很霸道,喜欢打人,但小孩子的心理更简单,打不过就会讨好地依附过去。丁末莫也被他揍过,摔在地上,哭到抽噎不止。
确确实实是讨厌到恨的,可是被丢在旁边无人理睬时还是只能去拉顾兮宁的袖子,因为只和他熟识。
丁末莫以为这个毛病已被高三一年的时光治愈了,可是等到闲暇,望着身边三三两两轻松说笑的人,那种由里而外冒出的孤独感还是死灰复燃了。
可是他再也不想去拉谁的袖子了。
“我觉得自己得了病。”一次打电话,丁末莫这么和高中三年的同桌燕零说。
“流感,癌症,还是艾滋?”燕零一本正经地和他调侃。
“三种综合一起了。”
“喂,要不我去看看你吧?”燕零的声音放得有些轻缓。
她高考考的不错,去了南方一座海滨城市,隔着电话,似乎都能嗅到那里海风的味道。
丁末莫愣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字里行间已经沦落到将心思全部表现出的地步了?
以为是开玩笑,结果十一长假,燕零还真的来了。当然,不全是因为他,一半原因是她的男朋友也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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