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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的衣服那么显眼,我老远就看见了……”肖畅能够避免重蹈钟原的覆辙和他那身大红色的滑雪服有关系,要不是他一开始就看见他,然后提高了警惕,放慢了速度,两个人说不定就摔到一起去了。
“那你还得谢谢我了……”钟原低低笑着,在肖畅怀里动了动,似乎不太舒服。屋里只有一张床,还是单人的,睡上他和肖畅显得特别挤,连动一下都觉得有掉下床去的危险。
“你想得倒美,我没教训你就不错了……”甭管肖畅心里有多歉疚,在钟原面前他都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这臭小孩,胆子忒肥了点,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准能开间大染坊出来。
“肖畅,我不是故意的……”钟原现在也是后怕得很,当初滑的时候就顾得上逞英雄了,直到摔伤了才想起害怕来,要是肖畅没有找到他,或者这山里没有这间小屋,他是不是就得交待在这里了啊。
“直到害怕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其实肖畅心里想的是,不管钟原害不害怕,以后类似的事情他都不会允许发生了,他的承受能力有限,同样的事情不想在经历一次。
“要是天亮的时候还没有人找到我们……”不知怎地,钟原突然提到这件事了,“你就自己下山去吧!”肖畅方向感不错,而且也没有受伤,他一个人要想回去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你觉得我是哪种人吗?”肖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钟原的胡思乱想格外无语。
“你不是,可我现在宁愿你是……”钟原的声音很低,可肖畅还是挺清楚了,他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漫无边际地闲聊着,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救援人员终于赶到了,他们被直接送往了山下的医院。
那时候,钟原的烧基本已经退了,医生重点要检查的是他的腿,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钟原在里面检查,肖畅就只好等在门外,心情无比烦躁,如果结果真是和他猜想的一样,他真想把自己给劈了。
怕什么来什么,古人的话永远都是很有道理的,听完医生对钟原左腿伤势的描述,肖畅宛若遭到晴天霹雳。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当初听到柏雅的病情时有得一拼,甚至可以说是更糟糕。
毕竟,柏雅和钟原之于他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而且,钟原的受伤,他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病房的房门半开半掩着,钟原看见肖畅站在门口半天不进来,不由得有些纳闷,好不容易盼到圣诞假期,结果却把自己玩到医院来了,他还真是有够衰的。
“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帮你叫……”既然钟原没有主动问起,肖畅也就暂时不去提他的伤势。
“你随便叫点什么都行,我没胃口。”钟原让肖畅过来床边坐下,他有话想要问他。
“原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肖畅一看钟原沮丧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听到医生说的那些话了。他能想象到,对于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的来说,那是怎样深重的打击。
“肖畅,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钟原急切地道,像是要寻求一个保证似的。
“我若说了,你会信吗?”肖畅觉得,命运完全是在跟他开玩笑。上辈子的时候,他进入米兰青训营不到半年就意外受伤,受伤的部位和现在的钟原完全相同,左脚脚踝,他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故意在耍他的。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样的伤并不碍事,好生休息个把月也就没事了,可是对职业运动员来说,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他们的脚踝关节在比赛中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脚踝受伤,那简直就是致命的。
“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钟原连连点头,紧紧抓住肖畅这颗救命稻草不放。
“那好,我告诉你,你的脚踝是受伤了没错,但是……”肖畅的表情瞬间变得认真无比,“它们不会让你在以后没法踢球,我保证!”不知道为什么,肖畅有种钟原是带他受过的错觉,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上辈子和他没有太多交往的钟原是没有重大伤病的记录的,可是现在,他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把脚踝给伤得那么重。
“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他们都不是好人……”钟原说着孩子气地撇撇嘴,幸好刚刚进屋的瑞士医生听不懂他的话,不然那脸色还能不能这么好看就不好说了。
“对对对,他们不是好人,就你是……”肖畅哭笑不得,他开始努力回想当年在所有人都断定他的脚踝伤不能治愈,却以自己独特的方法治好他的那位老中医的联系方式了,看来他们是真的有缘啊。
在瑞士的医院休养了两天后,肖畅和钟原在新年前夕带着极不愉快的回忆回到海伦芬。
由于是在度假时意外受伤,俱乐部对钟原的任性颇有微词,尤其是在他们看过他的伤情报告之后。唐泽旭来看钟原的时候也是连连摇头,现在的孩子啊,怎么就那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回事呢。
肖畅在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后,终于想到那位老中医的联络方式了,可这必须要透过沈渊才能进行,他郁闷了。这天晚上,趁着钟原已经睡着了,肖畅悄悄溜到客厅,拨通了沈渊的电话。
“沈渊,你睡了吗?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你……”由于时差的关系,欧洲的深夜就是国内的凌晨了,不过肖畅没得选,其他时候钟原都醒着呢,他可不想当着他的面和沈渊联系。
“没关系的,我已经起床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和酷爱赖床的肖畅不同,沈渊是早睡早起的乖小孩一枚。
“没事,我就是找你聊聊……”握着听筒,肖畅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当初,是沈渊在他受伤时提出看中医的,他家是医学世家,知道有那么一位世外高人也是不奇怪的,可是现在,他要怎么说呢。
第60章清清楚楚
“肖畅,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啊?有话你直说……”到底是多年的暗恋(说是明恋也不为过)对象,沈渊对肖畅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这人没有欠人人情的习惯,尤其是欠他的。所以听他说话支支吾吾的,沈渊就知道肖畅找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在有事的时候能够想起他,他还是非常高兴的。
“算是吧……”肖畅回答地模凌两可,如果他和沈渊只是普通朋友,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找他帮忙再是正常不过了,可是他们有过那样的过去(虽然现在的沈渊并不知情),沈渊至今对他抱有异样的感情,他平时不联系人家就算了,现在有事了,而且是现任男友有事却去找人家帮忙,肖畅从心底觉得过意不去。
“有事你说,如果我能帮忙的,绝对义不容辞!”沈渊大方地撂下话来,他隐隐有种感觉,肖畅要找他帮忙的事情,不一定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别人,这样的感觉让他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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