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墙、绿瓦房,地面以鹅卵石铺就,院内栽种着梨树、柳树、槐树。
恰逢午膳时辰,窗明几净的讲堂内空无一人。
穿堂风吹起书本宣纸,哗哗作响。
猩红蛇信子吞吐,收集、分辨气味。
很快,朱九阴迈步绕过讲堂,来到学塾后院。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苍翠欲滴的静谧竹林。
竹荫下,青衫男子坐在石凳上,聚精会神看着石桌上的一块石板。
古老石板沾着斑斑点点的泥星,好似刚从地底下挖出来一样。
隔着老远,朱九阴便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从石板上散出来。
来到近前,朱九阴才看到石板上镌刻着八个模糊小字。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朱九阴轻语道。
青衫男子抬起头来,神情略显惊愕道:“你认得这些古文字?”
朱九阴点了点头。
“请坐。”
青衫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这片古石板,是我从神木林挖出来的。”
“这八个古文字委实难辨,我已小半年未睡过一个好觉了。”
青衫男子一边说,一边为朱九阴倒了一杯清茶。
“齐道友,”
朱九阴接过青花瓷茶盏,面无表情道:“我想知道,我徒儿身上到底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
青衫男子将落在石桌上的竹叶扫到地上,道:“赵怀仁开的那个赌坊,害的小镇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蟒道友,见过阿飞邻家男人钟离山吗?”
朱九阴摇摇头,“没见过,听我徒儿说过,是个吃喝嫖赌毒样样精通的祸害。”
“另外,我叫南烛。”
青衫男子笑了笑,道:“魏国文景帝病入膏肓,活不了多少日子。”
“为了成为这个国家下一任执掌者,老皇帝九个儿子各显神通,将繁华魏都搅的鸡犬不宁。”
“而九皇子赵瑾,是第一个出局者。”
“继续待在魏都,恐有杀身之祸,所以赵瑾不远千里来此,藏于小镇,静待天时。”
青衫男子浅饮一口茶水,继续道:“赵府老爷赵怀仁,乃赵瑾母妃很早以前便豢养在外的一颗棋子。”
“所以,与其说小镇赌坊,还有羊羔利产业链是赵怀仁的,不如说是赵瑾的。”
“初来乍到,或许是为了立威,让以赵怀仁为的赵家人恐惧自己,不敢生出二心。或许是为了让小镇那些个无赖明白,什么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总之,赵瑾手段很残忍、很血腥。”
“唉”
青衫男子轻叹一口气,道:“有妻有儿女的,签下卖身契,毕竟还要那些无赖还钱。”
“无妻无儿女的,唯有一死。”
“钟离山欠了不少羊羔利,签了柳翠儿这姑娘的卖身契。”
“小姑娘最后被赵瑾剥皮,被十数恶犬啃食殆尽。”
“阿飞这孩子,得知此事后……”
朱九阴抬手,“齐道友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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