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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仪王这句话,应宝玥才肯善罢甘休。瞥了瞥翼国公道:“那我就等着公爷的好消息了。”说罢朝仪王褔了福,由自家女使搀扶着,往嘉国公府的马车方向去了。
剩下翼国公憋得面红耳赤,不屈地指着她的背影道:“这算什么,竟是要逼婚?”
仪王叹了口气,“都说女子势弱,但要是像她一样豁得出去,处于劣势的就是男子。没办法,谁叫咱们身份与人不同,自己的好与坏都是小事,帝王家的颜面才是大事。既然应家已经托付贵妃了,贵妃势必会在爹爹面前提起,若是嘉国公再参你一本,说你始乱终弃……”不敢设想,边想边摇头,“五弟,你多加保重吧。”
翼国公被他说得悚然,“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仪王缓缓摇头,“嘉国公的爱女,不是外面贪慕权势的女人,两家本来就门当户对,爹爹会听你的辩解吗?”顿了顿又有心问他,“还是你心里有了别的姑娘?若是有,倒也好办,直接向爹爹陈情,就说对应小娘子无意,请爹爹为你指婚,便能彻底摆脱应娘子了。”
但这样一来就把明妆顶到风口浪尖上了,应宝玥说得没错,密云郡公当初私吞军饷的案子到最后成了悬案,官家要是听说这门婚事牵扯上了易家,势必不能答应。再说明妆也已经拒绝了他,自己一厢情愿,恐怕会招来她更大的反感。
不胜唏嘘,在舌尖上盘桓的名字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垂头丧气说没有,“没有别的姑娘。”
仪王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果然没有吗?没有就好,求而不得的姻缘最是伤人,既然如此就坦然些吧,应娘子出身不错,长得也还算漂亮,就是缺了几分端庄……往后好好调理,应当会稳重起来的。”
翼国公感受到了灭顶般的灾难,惨然望着仪王道:“二哥,应小娘子的口碑……我哪里降得住她!”
仪王正色道:“你是天潢贵胄,不是寻常公子王孙,闺阁之中不管她怎么野,有了闪失是她爹娘管教不当。但出了阁,那就不一样了,李家的人不容出错,出了错须得狠狠受教。你要是调理不好,就托付淑仪娘娘,放在移清阁学上两个月规矩,不稳当也稳当了。”
反正这算一个办法,当命运无法扭转的时候,只好学着享受它。
翼国公无可奈何,垂首嗟叹不已,“天底下的人都这样谋求姻缘,乾坤都乱了套了。”
仪王反过来安慰他,“正因为你是李家子孙,不能不顾及颜面,倘或换了一般门第,哪个吃她那一套!”
总之这事情叫人哑巴吃黄连,兄弟两个各怀心事,顺着长街并肩走了一程。
眼下这事,反正已经翻盘无望了,翼国公想起了昨日路过甜水巷看见的情形,转头叫了声二哥,“贺观察怎么上大哥府上闹去了?她女儿的死,难道与大哥有关?”
仪王蹙了下眉,负手踱着步子道:“内衙确实查到大哥头上了,初二那日我和俞白入禁中询问进展,为这事商讨了很久,原想保全大哥的体面,想办法绕开他盘问,但这事不知怎么泄露出来,想必是内衙侦办的人嘴不严,或是受询问的人宣扬出去了。贺观察死了女儿,不免暗里使劲,一旦得知些风吹草动,自然就按捺不住了。”
翼国公的心思还是纯良,他没有想得那么深,只是忙于为大哥担心,“爹爹知道了吗?”
仪王苦笑了下,“闹得满城风雨,爹爹能不知道吗。原本内衙已经将查得的实情回禀上去了,看爹爹的意思,大约是想压下来,但如今火头太大压不住,接下来大哥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翼国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对朝中的动向也后知后觉,他想不明白向来谨慎的大哥,为什么会和一个宫内人产生瓜葛。
仪王见他满脸不解,倒也很愿意把侦得的结果告诉他,“在咱们兄弟眼里,大哥忠勇正直,是我们大家的表率,但面向阳光,背后必定阴暗,内衙查出他曾逼、奸贺内人,勒令她监视内廷的一举一动,贺内人求告无门,又担心自己的言行牵连家里人,因此一再隐忍。但人嘛,总有孤注一掷的时候,想是真的忍无可忍了,才选在除夕那夜以死相争,这样官家才会重视,内衙才会彻查,她的冤屈才能大白于天下。”
翼国公听得哗然,“这……这也太出乎预料了!贺观察是得知了内情才去郡王府闹的?难怪大哥和大嫂都避而不见。”
仪王道:“大哥也是倔脾气,只求爹爹重审,可如今死无对证,内衙已经查出经纬来了,还要怎么审?其实贺观察登门质问,应当先行安抚,流言在市井中传播太广,爹爹就算有心掩盖,也掩盖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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