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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总管吩咐过,叫我查完了南通,可以游玩几天直接回京。如此,我就在溯源多停留几日,一来监察裘县令清查此案,二来也能多留意一下那断了夫子香的狐狸从哪里蹦出来——几位说可好?”
裘夔自然是不愿意来这么一位姑奶奶管着自己,可又不好拒绝,只能又哭又笑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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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墨奔出天上人间,并没有径直回安园。
他需要好好顺顺思路,关于突如其来的清剿,关于念离的身份,关于这烧袍子的后果。
安以墨应当是感谢裘夔的,若不是这头蠢猪一如既往地想从中揩油,他也不会得知上面清剿夫子香的安排。好不容易误打误撞地躲过这次劫难,却不想那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念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事。
她究竟是什么人?
赐衣这样的荣耀可不是普通宫人能有的。
她会是侍卫队的人么?她是细作么?她和这次清剿有关么?她为何要在这样的时候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安园?
这是不是有人想借机明目张胆地调查安园调查他?
这一路上脚下生风,他背后汗毛倒立,这伪装了十年的身份,这背负了八年的沉重,如今好不容易换了天日,却又要劫难临头了么?
念离,念离,究竟你是谁,又究竟,我该不该信你一回?
以我满园人的性命和十年一酿的秘密为赌?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和她一起夜里上山的那条路上,月华初上,日子倏地仿佛回到那天晚上。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天在天上人间,她突地将自己拉入桌底。
她的话,言犹在耳。
“我常常钻到桌下面哭,入宫前,入宫后。听着台面上那些虚假的话,每个人都盘算着怎么踩你一脚——你就这么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儿蜷缩着,哭着,没人能帮你。后来我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我堂堂正正地坐在桌子边儿,我擦净了猪油儿,我叫他们都规规矩矩收回脚——”
安以墨不禁心里一个动容,这女人,哭过了多少回,才学会了不哭呢?
而今天,她哭的又该是怎样的凄切?
究竟为了什么呢?
她为何烧掉了她的过往呢?就和他背负的疤痕一样,是想摆脱却摆脱不掉的束缚么?
安以墨蹲在地上,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适时,一只大黑狗凑过来,散发着茶叶蛋的香气。
“这狗认识你。”王老板正要收铺子。
“说起来,好像还欠你茶叶蛋的钱——”
“怎么,您不知道么,您夫人早就来送过钱了。”王老板咧咧嘴,“不仅如此,她还帮我重写了匾额,真是个好人呐,这位客儿,你可娶了个好媳妇。”
王老板在这城的外缘,和安园并无交集,至今也不知道,这三五不时来关照他生意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溯源第一怪。
在王老板看来,他着实是个温文尔雅的文化人。
“哦,这就是她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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