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同样赤着脚。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裙摆刚过膝盖,不会像他们那样略显狼狈地被流动的溪水打湿裤脚。她的头发编得很随意,状似鱼骨,搭在肩头,仰头看向他的笑脸里带着这座古镇独有的典雅与清丽。
“走啦。”孟识催促了他一声,又回头看了眼还在岸边撅着屁股采野花的任远,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江昀清没有听清,但看她没有等待,继续朝前走了。
想必是从小到大来过无数次,孟识和陆闻川都早已习惯了溪水的冰冷和滑腻的苔藓,很快走到了对岸。
江昀清还是觉得有些滑,没多久就和他们隔开了几米远。
他其实并不着急,毕竟身后还有一个连鞋都没脱的人垫底。可是没想到,就在他逐渐缩短距离要上岸的时候,岸边的任远终于意识到那边只剩下了自己,忙不迭地甩掉了鞋,一边喊着孟识的名字,一边朝这边飞奔过来。
从任远着急的状态以及方才孟识丢下他时毫无负担的态度上,江昀清已经大致可以推测出,这位任大少爷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赶趟了,并且每次不赶趟的结果大概率都伴随着对方毅然决然的抛弃,不然眼下他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然而紧张的结果必然会伴随着一些列不幸的事件发生。
就比如现在,任远着急忙慌地踩进水里,冒冒失失地趟出了一路水花。他速度倒是挺快,没过一会儿就趟到了江昀清近旁。江昀清本想提醒他一句小心绿苔,可话到嘴边还没开口,任远却先四脚朝天倒了下去。
那块垫脚石实在太滑,任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倒下去的时候一个滑铲,竟将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江昀清也一并铲进了水里,水花。
陆闻川转头时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来不及骂任远是个呆子,又立马返身回到了水中,将江昀清一把拉了起来。
江昀清一米八几的个子,被他拽起来的时候却没多少分量。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湿了一半,湿哒哒地搭在鬓边,整个人看上去比暴雨那天好不了多少。
“你没事吧?”陆闻川忧心地问了他一句。
江昀清摇摇头,想回头看看任远有没有事,他记得自己刚刚倒下去的时候好像砸着对方了。
“你受伤了!”
陆闻川惊呼了一声,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江昀清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一眼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但他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于是更仔细地去看,才发现陆闻川正皱着眉紧张地盯着他的肩膀。
江昀清心思一顿,这才意识到,是衬衫太薄,他的纹身透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前期比较慢热,会马上步入正轨的。
第04章红色金鱼
纹身是宋淮之死后的第二年,江昀清找了一个做纹身的朋友帮自己纹上去的。
那时候的他浑浑噩噩,每天重复着相同且没有一丝波澜的生活。明明已经度过了爱人离世最痛苦的那段时期,却昏昏沉沉,始终觉得自己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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