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淡了许多,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轻快,他坐在床沿边,叹了口气:“靳桥,你到底是没有胃口呢,还是单纯只是反感我给你做的粥啊?”
他咧了咧嘴,“还是说,如果赵晴天过来帮你煮,你就会欣然接受?”
靳桥拧着眉,声音还是沙哑低沉,“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这话在秋颂听来,他自动理解成,靳桥不愿意伤害赵晴天。
他可以冷冰冰地对他说出绝情的话,却细心周到地为赵晴天考虑。
人就是这么贪心,想方设法将他套在自己身边后,又开始跟别人对比,以求得到更多。
“其实吧,我这个人挺大度的,你要是真的只喝赵晴天做的粥,我也可以打电话请她过来。”秋颂啧了一声,似乎是在认真地琢磨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秋颂!”靳桥低喝,因为太过用力,他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所有人都要顺着你的心意,你才满意吗?”
秋颂还是笑着,只是眼里没什么温度,他起身,面向靳桥的方向,然后单膝跪在床沿边,双手捧着瓷碗,以此维持着粥的温度。
一股戾气又莫名地涌上来,不受控制地。
“是,我就是这么自私。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恶劣的人吗?”
他腾出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捏上了靳桥的下巴,声音冷淡又残忍:“昨晚我喝醉了,但你那么清醒——靳桥,你就敢说自己心里没有起一点别的心思?当时你到底在想什么,敢扪心自问吗!”
靳桥仰视着他,还没有完全退烧,所以病容依然很明显,被碎发遮挡住的退烧贴若隐若现,眸子里也笼起了一层水雾,他怔愣着,被秋颂这满带着怨气的话问住了。
他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只剩缄默。
秋颂质问后油然而生的那种快意在看到靳桥的神情后,又如同洪水猛兽般悉数褪去,随之被自责取代。
他不该这么咄咄逼人。
他凭什么这么逼迫靳桥啊?
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只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乖,我熬了好久的粥,给个面子尝一尝吧。”他语气轻柔,舀起一勺粥。
靳桥也不像刚刚似的态度强硬,沉默地接过粥,他敛着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彻底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是另一只垂放在枕头边上的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捏成了拳,逐渐收拢,指骨间绷紧,究竟是愤怒还是别的情绪,恐怕当事人才清楚。
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室内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沿发出的声音。
喂完粥,秋颂捻起指尖,揩去靳桥嘴角边上的水渍,又突然凑前亲了他一口,见靳桥蹙眉,他也只是笑笑。
“里昂的事情忙完了吗?”他随手将碗旁到旁边的柜子上,转头问道。
靳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一周后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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