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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手牵着手,紧紧挨在一起,往烟城一中走。
烟城一中是烟城的品牌中学,历史悠久,升学率全市第一,省级重点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年年招生爆满。有钱的有权的都是挤破了头都想将自家的孩子往这里送。丁小朵家里条件一直不错,但是丁小朵包括后来丁小柔的成绩都很优秀。在家庭教育,学习习惯养成这一块,不得不承认丁家的方式很正确,两个女儿都很优秀,双双凭借自己的能力上了青大,全国排名前三十的重点大学。
校门古风古韵,看得出有一定的历史了。一直没有换新,但是仍然是干净整洁,这是这座学校从外观上给人的感觉。一如既往。
在校门口登记了下,丁小朵便带着徐一磊一路往里。先后路过致远楼,景德楼,体育馆,办公楼,以及五栋整齐对称的宿舍楼。
正常上课期间,学校里也是一种古朴静谧的感觉。现在放假期间,校园里更是宁静。
“你以前在哪一栋上课?”徐一磊捏捏她的手,视线望向致远和景德两栋教学楼。
“这是高中楼。我没在这儿上过课。初中部还在后面些,得先绕过田径场。”
莫名的,徐一磊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落寞的感觉。
是了,怎能不落寞?如果不是突然家变,她必定能完完整整地在这么好的学校上完高中,考上大学。可父母的分开,母亲的执意离开,她不得已转学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一开始她根本就不熟悉的城市,继续她的学业。然后,她还失去了父亲的陪伴。
“哦。丁小朵,其实青市也挺好的。你看,你在那考上大学,读完大学,还在那遇到了我。”
“噗。”丁小朵被他一句话逗乐了。青市当然挺好,青市是省会,烟城不过是个二三线小城。可这儿,是她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呀,是她的第一故乡。她曾经受过的最好的教育,享受过的最幸福的陪伴,最快乐的童年,通通都是在这里。
可她也明白,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甚至今早上,丁俊文那熟悉又陌生的一顿早餐,更是让她顿悟了。没有什么事过不去,可亲情总还是亲情。那是血脉相连的人,给自己生命的人。
这样的人,又怎能真的忍心这一辈子都不再联系不再来往?他以那样低姿态的卑微的方式求着你渴望着你的原谅,你又怎能真的狠心当做视而不见?
他始终是自己的父亲。错过,悔过,怨过,恨过,所有所有的情绪不过都是因为爱,太爱。
“我没事了,徐一磊,我都明白。真的。”
“那今早出来你还不愿意叫你爸。”徐一磊斜着眼瞅她。稍微有一些些不满。外人面前的大领导,整个烟城放眼望去都没人敢得罪的丁书记,在自己女儿面前,却卑微到了那种程度。因岁月的打磨而更加深陷的双眼,一直期待地看着自己女儿,等着,盼着,她能叫一声爸爸。
“没那么快。毕竟,这隔阂已经存在了快十年。我很确定啊,我爱他。即使很恨很恨的时候,那不也是因为爱吗?”丁小朵拉着徐一磊,绕到田径场右侧的看台,正对着太阳,找了一处,坐下。说这话时,眼神里也透着一股无奈和惋惜。她确实也不想这样,可时间久了,她也还需要适应。适应重新去接纳,重新去爱,爱自己的父亲。
“这两天倒是长进不少,爱字不离口了。”徐一磊挨着她一块坐着,左手握住她纤细的右手。言语间其实有一点点吃味。
“长这么大,我也就承认自己爱着两个男人啊。不多不是吗?”丁小朵俏皮地看着徐一磊,眼角带着笑。
“嗯。不多。”徐一磊低头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看在你和他关系还需要缓和的份上,他的醋我也就不吃了。”
“幼不幼稚。”丁小朵笑。不一会,丁小朵又叫他,“徐一磊。”
“嗯?”温暖的阳光下,身边坐着自己爱的姑娘,温暖又幸福的时刻,徐一磊很是享受。音色都跟着要柔软了几分。丁小朵听着心里满满的涌起的都是缠绵又眷恋的感觉。
“徐一磊,”丁小朵又叫了他一声,“我现在是还挺好看,身材,皮肤都不赖。可我不爱打扮,也不是特别会打扮。以后,我会变老,变不好看。到那时候,你还会喜欢我么?会不会我们过几年,或者过十年就谁都不喜欢谁了?”
“你就是变成老太太,也是个优雅好看的小老太太,我为什么不喜欢?”
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丁小朵不傻,看得出他此时此刻的真心真意。
可此时非彼时,生活中那么多的变化和意外,谁又能真正保证什么呢?
丁小朵笑了。
“你不相信?”徐一磊追问她。
丁小朵摇了摇头。她相信他此刻的真心。但是,她不信以后,不敢相信以后的各种各样的变化。
“昨晚,丁书记跟我谈了很久。讲了很多你儿时的事。言语间,感受得到,他真的很爱你。而你也是他的骄傲。一件小事,他都讲得满脸笑容。这些估计你也猜得到。”
丁小朵点头。这些她当然知道。他能跟徐一磊聊那么久,无非就是把以前那些美好又幸福的小事从头到尾再讲一遍。什么时候会叫爸爸,什么时候能走路,怎么喜欢赖着他,怎么缠着他让抱让亲让陪着睡,怎么骗他买巧克力冰激凌炸鸡鸡翅各种妈妈不给吃的,怎么读书背书,怎么考到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怎么不害羞地嚷嚷着自己是聪明又漂亮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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