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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霜仙子将桌子上的留影珠抛在半空,留影珠便将记录的画面投放了出来。
层层耸立的书架之间,一个身影在其中徘徊良久,最终来到钟书真人平时常在的桌案前。看到此处空无一人,高挑身影松了口气,面上原本紧张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无人注意,便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本书籍放在案上,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钟书真人拿着几本书回来,坐下刚要翻查,便看到桌案上那本多出来的书。他露出吃惊的表情,一把将书拿起翻看,却不料一打开书,便从其中爆出一团烟雾,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可怜的钟书真人只挣扎了两下,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看见了吧,徐思冉所说皆是在骗你。”携霜仙子厉声道,“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帮她隐瞒?”她用几乎要射出飞刀的凌厉眼神打量了谢桐悠几眼,声音也大了起来,“莫非你也要叛逃不成!”
谢桐悠连忙屈身说:“弟子不敢。”她微微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还是说,“徐思冉可能并未将实情全部告诉我,但弟子之前却未见她和李兆熹见面,而且她平时勤于修炼,一心想通过试炼……”
“好了!”鸿道真人看着携霜仙子逐渐阴沉的脸色,出声打断了谢桐悠,“钟书师兄被假书欺骗中毒,徐思冉与叛徒相交甚密,离开仙宗的同时还害你中了毒,这些都是事实。”他看着谢桐悠,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不错,徐思冉叛离一事毋庸置疑。如今更要关注的,是幕后之人盗图的目的。”气质清冷的烟霞君缓缓开口。
“久不现世的蛊毒,以蜚兽为记号,这些都说明事情可能与千年前消失的巫族有关。”鸿道真人转而看向无崖子,“你最近一直和钟书师兄在查阅典籍,可有什么发现?”
无崖子听见叫到他,忙回答:“巫族因与魔族勾结,被各仙门联手灭族。但是我和师兄发现,巫族很可能掌握了分身之术,可抽取神魂重新造个次身,与原身几乎一模一样。现在看来,当年巫族中有人利用分身术躲避了追杀,这些年来一直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嗯,”恒衍真人略一思索,面沉如水地说,“此次秘境中还出现了大量的异变兽。自两百多年前西山兽群异变,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未能找到异变兽的产生原因。如此看来,很有可能也与巫族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长老们要商议后续布置,携霜仙子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谢桐悠,严厉地说:“谢桐悠,你只顾交情不顾门规,未主动向仙宗报告异常,便罚你去独步崖思过三日。你可有异议?”
谢桐悠低身施礼道:“弟子不敢。”
“那便去吧。”携霜仙子见她失落的样子,终究还是补了一句,“修道之人,要明辨是非,莫被私情蒙蔽。此次事件,你当引以为戒。”
谢桐悠谢过长老指点,离开了百草堂。一路上,她思绪万千。虽然她不想相信朝夕相处的朋友竟会背叛,但徐思冉确实在一些事情上没有对她说实话。可回想到徐思冉随法阵消失前惊诧的表情,又觉得此事内有隐情。但是无论如何,徐思冉怕是再不能回到扶摇仙宗了。
想起这些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谢桐悠内心怅然。她明白,下次再见,她们也许便因立场不同而需兵戎相见。
她心事重重地跟着带路的师兄来到天璇峰北部,独自一人走向独步崖。这是山峰侧面一道山脊,长约百米,宽度却只有一拃,不容两人并立,因此被称为独步崖。受罚之人要行至中央,凌风站立。若是修为不足,稍有不慎便会坠落万丈深渊。
谢桐悠在独步崖上小心行走。山崖下突然狂风大作,她使出千斤坠才勉强定住身体。作为受罚弟子,她全身法宝都被暂时没收。失去了平时依仗的偃甲,此刻她只有孤身一人。
她小心控制真气,伸出几根灵丝粘在脚下,又将灵丝前面分裂成更细的开叉,紧紧抓住地面。通过这个方法,她最终安安稳稳地走到了独步崖正中。
带路的师兄见她到了位置,便自行离开。
山崖两侧是深不见底悬崖,刺骨的狂风从底下呼啸而至。谢桐悠要不停运行真气才能保持周身暖意以及脚下灵丝不散。这里不仅是对犯错弟子的惩罚,同时也是一番锻炼。直到此刻,她才体会到携霜仙子的苦心。虽然恼她为徐思冉隐瞒,但长老还是相信她不会做出叛宗的事情,希望她借此地冷静头脑,锻炼修为。
于是,她便凝神静气,在与狂风的对抗中深入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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