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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湛勾着郁泞川的脖子,在对方唇角印下一吻:“那你明天来我公司报道吧,郁同学。”
他心里就有了琢磨,表面上却纹丝不动,半点风声没露。
郁泞川得了华海创业金奖的事他们院里不少人都知道,当然,这和郁泞川本身惹人关注不无关系。在最新一轮的华海校草选举中,郁泞川甚至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当选了华海新一任的校草。
校草夺了创业金奖,这样吸睛的标题,不仅登上了校报头条,还被不少海城当地媒体报道,一不留神,其中一篇配了郁泞川身穿汉服弹三弦照片的新闻稿还被微博吃瓜群众转上了热门。
随后的投资意向电话接踵而来,夏瀚看到了郁泞川的潜力,其他投资人也不是傻子。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拿到了天使轮的投资款,并且由于投资额巨大,一下将公司估值拔到上亿,他们这些只想投个一两百万试试水的只能望而却步。
说是暑假实习,但其实五月中旬时,郁泞川已经进入贵禾天怡,在唐湛办公室外的小隔间安了家。
唐湛自然没义务同公司所有人解释郁泞川的身份,平时不八卦的见到郁泞川也就惊讶下他的长相年纪,八卦的早就凑在茶水间把这个空降兵来来回回扒了个透彻。
“会不会是小老板给自己培养的心腹啊?”职员a握着茶杯,小声与同僚解析着郁泞川的身份,“据说他是华海的中文系才子,才大一就得了创业金奖,年轻有为,现在很得风投界大佬青眼,好像说是投了他三千万呢!”
说到“三千万”这几个字时,她故意咬重发音,眼里透出一种既羡慕又嫉妒的情绪,而周围人大多也同她一样。
“三千万,我们几个从现在开始做到退休,工资总和都没有他一半多吧。”职员b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们反正都是底层小职员,人家注定成龙成凤,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产生不了利益冲突,心态还能放平。这高层几个人现在恐怕心里都没着没落的吧?一个不满二十的后生,身价都上亿了,可能是将来的劲敌,也可能是下一个扎克伯格,相处起来既要小心拿捏态度,又要堤防对方反扑。哎呦呦,我想想都替他们觉得累。”
其他人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职员a又道:“说到高层,小老板是不是要动严家了?严峰这次调到总部来,脱离了自个儿那逍遥窝,说得好听是公司副总,其实明升暗降根本没给他什么实权,现在又要受总部诸多人的监视,一言一行都不由他,怪可怜的。”说着可怜,但她脸上却也没见什么同情的神色。
职员c道:“再可怜也是皇亲贵胄,比我们金贵,应该不会弄得很难看吧?”
职员a用一种“你还太嫩”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再怎么也就是小妈的哥哥,跟小老板又没关系,他干嘛要留面子?留着他们以后让弟弟跟自己抢家产啊?”
“说的也是,听说严副总的提案小老板看都不看的,开会有了不同的意见,小老板表面上点头赞同,会后其实根本不会去施行。”
听到这里,大家露出一种似乎参与了什么权谋大戏般的高深表情。而就如电视剧里太监宫女在背后非议各宫主子,总会被当事人听到一样,他们没注意到茶水间门口有个人影在方才一闪而过,正是严峰。
严峰午休时间上个厕所,路过茶水间没想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出于本能停下脚步细听,没想到就听到了让自己七窍生烟的内容。
原来现在整个贵禾天怡都在看他笑话!
早年严家也是商贾世家,十几年前严婧嫁给唐山海时,贵禾天怡还没有如今这样规模巨大,严家不能说比肩,但也差不多少。然而时过境迁,严家在严峰这一代上走了下坡路,生意做得是一年不如一年,资产严重缩水,现在已经要完全依附唐家而生。
虽说要仰人鼻息,但严峰一直在老家宁市,过着土皇帝般的日子,也挺逍遥自在。前几年他让严婧吹耳边风,央着唐山海出大头,开了一家连锁餐饮企业叫“宁北堂”,生意不错,但他不满足,嫌净利润太低,于是在账目上做了手脚,几年来捞了不少油水。
直到那次唐湛来宁市视察,他怕事情败露,让妻妹施展美人计想蒙混过关,结果反倒是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后来还派人来查他的账。要不是他当机立断把账本全毁了,现在恐怕早就被赶出贵禾天怡。
然而账目毁了,唐湛却也更怀疑他了。不仅借故将他调来海城,圈在自个儿身边像条哈巴狗似的让他哪儿都去不了,还在公司对他施行打压策略,除了他们严家的几个亲眷,根本没有人站在他这边。他在贵禾天怡,说得好听点是副总,说得难听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
严峰越想越气,手心攥得死紧,踏着重重的步伐往唐湛办公室走去。可他甚至没有靠近那扇门,就被郁泞川拦了下来。
“唐总在午休,有什么事下午再来吧。”郁泞川以自己的身高优势,整个人挡在严峰面前,让对方只能仰头和他说话。
“我是公司副总,唐湛的舅舅,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严峰简直要气疯了,说话就不太客气。
郁泞川俊美的五官一片冷漠,他低垂着眼,眼中满是寒芒:“我是唐总的秘书,我只为他一个人工作。”
严峰脸涨得通红,像极了一只被激怒的公牛:“我再说一遍,给我让开,我要见唐总。”他伸出食指,几乎要?到郁泞川脸上。
郁泞川也不是实习一两天了,加上他和唐湛的关系,自然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并且在他心里还给对方多加了一个头衔——妄图施展美人计撬他墙角的龟儿子。
“我也再说一遍,唐总在休息,不见任何人。”他在气势上毫不相让,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麻烦有事下午请早。”
严峰额角青筋毕露,差点就想动手,而就在这时,紧闭的办公室内传出唐湛初醒般带着稍许不悦的声音。
“门外怎么这么吵?”
郁泞川一顿,微微偏头朝门里道:“严副总说有事要找您,我让他下午来,他不肯。”
严峰也提高声音道:“小湛,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原来是舅舅啊,快进来。”他那边按了开关,门禁一下解锁,“郁泞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我舅舅,你拦着他做什么?下次不许拦着听到没?”
郁泞川受到来自唐湛的批评,嘴角微微抽了抽,低下头态度恭敬道:“知道了,唐总。”充分展现出了一名实习秘书的专业职业素养。
严峰一振衣襟,抬头挺胸,像只打胜了仗的公鸡,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大摇大摆推门进了唐湛的办公室。
两人也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郁泞川只能隐隐听到唐湛初听十分真诚,细听十足敷衍的应答。
“新来的不懂事,您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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