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陛下有请!”
韩松这才收了状纸,对贺明章温吞一笑:“仁和年以来,诏狱渐兴而三司形同虚设,文武百官性命皆系于一人一念,冤假错案不计其数,长此以往,国亡于不久矣!”
“安国公慎言!”
贺明章厉声提醒。
韩松却不以为意,他盘坐在地,将手中举着的免死金牌放在面前,对贺明章道:“你去回陛下,此案事关国本,臣韩松一介废人自知于报国无功,愿以性命请求重启三司会审,彻查此案!”
贺明章脸色阴沉,一名副官领命疾驰而去。
半炷香后,副官带来圣谕。
“起来吧,陛下答应你了。”
*
翌日一早,宁长风在床上摸了个空。
他猛地睁眼,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撩开帘帐就匆匆忙忙穿鞋。
穿道一半顿住了,容衍披着外裳,一头乌发顺着肩头如墨披下,他以手支颌,微微歪着头盯着他看。
宁长风提起的心骤然放松,霎时后背冒了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有了前两次的经历,他现在做梦都怕某人又来一次不告而别的戏码。
他圾着鞋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用力将人抱进怀里,鼻尖抵着他柔顺的发丝使劲磨了磨,低声道:“还以为你又走了。”
容衍怔了怔,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都会和你报备,好不好?”
宁长风警惕地与他拉开距离,盯着这人的鼻尖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时,外面传来阵阵击鼓声,在冬季的清晨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容衍笑笑:“韩松出手了。”
宁长风瞬间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那日飞仙楼雅间内,赵怀仁宴请容衍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不动声色地处理掉那些从陇西营押解进京的案犯。容衍将计就计,利用这些案犯的死激怒了韩风行,继而把这个把柄亲手交到了韩松手里。
既然有人想遮掩,那就索性把事情闹大,让幕后之人遮无可遮。
屋外响起敲窗声,落无心在外面道:“主人,皇帝答应了安国公的要求,三司会审。刑部已带人往这边来了。”
容衍将披着的外袍穿上,黑发随意地束成一股垂在脑后,倾身低头在呆愣的宁长风唇上偷一口香,握了他的手哄道:“我去刑部坐坐,短则三五日,长则十余日,等我回来咱们买座新宅子住,嗯?”
宁长风语气悠悠:“你这还不如不报备……”
容衍又是笑,握着他的手在他指尖亲了亲:“无事的,他们不会对我用刑。再者,刑部的牢房可比诏狱的舒服多了。”
宁长风攥住他瘦长的手指拖到唇边咬了一口,容衍忍着疼,看向他的眼睛仍旧笑盈盈的。宁长风觉得没趣,松开口盯着那圈牙印出神。
容衍只好再三保证会好好爱护自己,不信出来上称绝不掉一两肉。
宁长风这才恨恨地撒手。
快出门时又被叫住了。宁长风两指并拢,沿着血脉自腕间缓缓下移,一个小小的绿色光团被凝练出来,聚在他指尖,被他一掌拍进了容衍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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