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堂:“干嘛?你什么表情?”
贺情被吼回了神,悲痛道:“我靠……你别形婚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冲动。封路饼虽然坏了点儿,人讨厌了点儿,排斥我了点儿,你也不至于这么绿他吧。”
“我他妈,”风堂快气得把鞋脱下来往贺情脸上招呼了,“这是给他买的!”
贺情瞪着眼的机灵鬼样子快怄死风堂了。被风堂望得背脊发凉,贺情哈哈笑几声。
他坐着抬起长腿,眼刀慑人,冷笑道:“不信?我给你买的,信不信?”
“别了吧,算了算了,”贺情捂住脸,水管对准风堂,像下一秒要喷他一身,“我和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风堂无语了:“我……我以前也是一,你忘了?”
贺情不屑:“我以前还直男呢,冷酷直男。”
“我懒得跟你说了。我把报表交给财务的,周末你留在市里留意店内。我得跟封路凛去一趟乡下,就我之前买房那儿。”
“装修好了?”
“嗯,简单弄了下,特接地气。”风堂把资料放在桌面上,起身穿上外衣要走,“就是车库改了点儿,留了两个位,专门放摩托车了。”
钻戒是他去专柜找人定的,早就在计划……打算哪天挑个时间,把这个给他。求婚是不太可能了,但形式走一波总没问题。一张暗红结婚证,其实对于真正相爱的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他要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凭借的是真的爱意与陪伴,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拴着。
时月悠长,爱是再脱不下来的衣服。
曾经他们年轻气盛,渴望颠沛、渴望发狂,如今冲动不减,却也渴望细水流长。
从市里到乡下的路是国道,走老公路绕山再下坡,过田坎就是小楼所在。
屋子地势高,前段洪涝未波及此处,风堂从摩托车上下来,胯部被压得疼。
他真的服了封路凛了,骑个摩托都能耍嘴皮子,一会儿“抱太紧了”、“你好热”,风堂气得想把人推下去,然后走路抵达。
这是和市内完全不同的光景,连家门口都有等待买主的养蜂人。
院门前栽的枣树,鞘壳乌黑,被凛冽冷风吹得老态了。风堂说可惜没能吃上冬枣。
旁边院里是专门花钱请的看院人,正叼着水烟在一口口往外吐淡紫色的雾。
后边儿的鱼塘里养了螃蟹、龙虾、鲫鱼,七七八八,还有路过小孩儿扔进去的虾米,正扑腾腿要深入池地。看院人说,来年退水,就能当秧池用了。
用过饭食,风堂拿了院里放的一辆小电驴,说载封路凛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晚上风冷,两个人裹得像粽子,蹲在草垛后边儿讲悄悄话。讲不了几句亲一下,风堂气得把封路凛的脸捏成猪头。
“喜欢这地儿吗?以后你周末,我们可以常来。”
“好。贴近大自然……偶尔生活一下挺好的。”
封路凛说完,看手心捡的枸杞子都成干了,“老婆,回家给你泡水喝。”
“被你整得这么恶心了……”风堂嫌弃看一眼,也不管地上脏不脏,靠着草垛的身体靠向了封路凛,“你桩子扎实点,别倒了。”
封路凛努力稳住身子,笑了:“我是站岗亭的男人,倒得了吗?”
浪漫是远的,又是近的。
他们把鱼一起钓上来再甩到岸上叫浪漫,夜里靠着草垛偷偷接吻也叫浪漫。风堂惋惜说这个季节并无萤火……如果天上星星点点,地下也星星点点,那该是多美好的愿景。
封路凛靠近他,鼻息一股青草泥土味。而后,男人趁着月光掠过的间隙,将他看作蜂巢,舔一口蜜。
封路凛说,但你身上可以星星点点。
他开口,每字咬得重,又像在咬风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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