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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孙预听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被这个天大的秘密所骇住。
她朝他淡淡一笑,凄婉中满是缥缈与迷离,她又是多年前大殿上那抹沉寂又冰冷的游魂了,凉意侵人。孙预伸出手,但即便是握着她的的手,却仍觉得离她太远太远。这过往所造成的山长水阔,这他未曾知情的秘密所造成的咫尺天涯。
"你知道巫族有个禁忌么?"她任他握着自己冰冷的手,只拿眼瞧着那座竹节凤顶香炉,安息香自炉孔中袅袅而出,盘绕着整个厅堂,恍惚而悠远。"那就是寄魂,也就是世人流传的借尸还魂。"她自嘲一笑,"我本是异族。"
孙预的手一抖,隐隐觉出些什么。
"别怀疑,就是你想得那般。真正的闻氏二女早在坤元十年就死啦!我是被硬生生招来的魂。我本不叫什么闻语、妫语,我姓钟,叫钟言倾。"她眯了眯眼,泪滴滴入炭盆,寂静中发出一声"嘶"响。钟言倾,言倾,有多久了?有多少年再没人那么喊她了?"我本有一个小家,父亲、母亲,还有个弟弟。举家合乐,弟弟虽淘气,却聪明,念书样样拔尖。父母都有不错的活儿干,一家人有时去踏踏青,有时在家找乐子玩。父母说等赚够了钱,就去大漠看看。弟弟说要学会骑马,也走一回西域......"
孙预听得不忍,将她揽入怀中,伸手抹去她满脸的泪,但湿意却是不断,到最后,孙预只能搂紧她。她的语气是如此平淡,但她的泪却始终不断。
"后来有一天,我一觉醒来,睁开眼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法坛上,星辉耀目,纱幕坠地,那是一个很美的星空。还有,一个透着无尽神秘的灰衣妇人领着两名年轻又美艳的徒儿侍立一旁。后来又来了一位更美的女子,风华绝代,清艳动人。那时,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妫语的语声幽幽,仿似一抹游魂会随时遁去,让孙预没来由地着慌,只能把她抱得更紧。
"可是这美好马上就没了。我由十二岁变成了八岁,我回不去了,再见不着家人了......冰壶冻人心肺的冷来了,火芸如炮烙炙人的热来了,明煎持久而不顿歇的难受来了,相思如肝肠寸断的痛来了,还......还有绝尘纱。"她每说一句,打一个冷颤,抖得孙预心都绞得碎了。他死死地握紧她的手,"别说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是的,他什么都明白了,明白她的刻骨仇恨,明白她的孤苦无依,明白她的言不由衷,明白她的不得以。他心疼她,心疼她所受的苦,心疼她的为难,心疼她难以言诉的心事,心疼她举目无亲的悲凉,他心疼,他心疼死了!"我帮你,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助你。我孙预就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定要叫你有所依侍,定叫你心有所安,定叫你为着自己所过的日子而欢心喜悦。回不去不要紧,没有亲人也无妨,你有我呢!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去他的寄魂不寄魂!说什么异族,我只要你,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人。你就只是你,不是谁的替代,明白么?你只是你!要活你的日子!"
"孙预......"她靠向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临口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一直低喊他的名字。
"别哭,别哭!你有我了,从此不再是举目无亲。你须时时记着,还有我!"孙预温柔地替她抹去眼泪,那满掌的湿意,让他的心软成一摊稀泥,"别哭!"
"嗯。"妫语将这句应诺和着泪埋入他的胸前。是的,有他了,他没凝忌她,他没嫌弃她。
"好了,往后你的担子可由我们两个一起扛了。"孙预深深地看着她,捧起她的脸,吻去最后一颗泪,忽然一昂脸说:"走,我带你去瞧瞧这座禁宫。这儿也并非完全是座囚牢。今天罢朝一日正好,我带你玩玩。你的沉痛里得有我,你的欢笑里也得有我。"
他拉起她的手,也不避嫌,直接跑出屋外,雪霁初晴,日光洒下来,照得地上一片晶莹。孙预一指前面,"你闻到没?这是梅香。"
妫语被他的振奋所带动,也跟着深吸一口气,"果然清新。"
"你镇日都守在安元殿里,也不到这汇绮园走动走动,自然不知里边的好处。这梅轩可是个好地方。你看!"他一指左前方,"那是绿萼,花色莹白赛雪,萼片绿色,重瓣雪白,香味袭人。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便是个中风味。"他将妫语带了个转身,"那边的是红梅,花形为梅中最美,香气馥郁;那儿的是紫梅,重瓣紫色,虽只淡香,但得其色之佳;还有那边的骨里红、玉蝶。呵呵,都开了!今儿天也好,淡云,晓日,薄寒又有积雪,正是赏梅佳日。"
妫语看着他一脸的沉醉,忽然觉着自己与他之着有着些距离,"我原没你那么风雅。"
孙预闻言警觉地回过身,手轻轻一勾,揽她到自己身前,"傻子!那是风雅给你看的!平常游乐时或会如此,要时时如此,我哪儿来那么多时间与那么多酸腐?"
"嗯,你今天倒是有时间又有酸腐性了?"妫语戏谑,将方才的顾忌丢于脑后。
"那是,你都放假,我这个做臣子的还不乘机好好乐乐?"他笑,拉了她转过几条走廊,已直入梅林。园子里梅香萦鼻,于冷冽中反添清醇。孙预笑看有些气喘的妫语,大声道:"你平日不知享受,这时节若在这儿煮酒品梅,那才叫逍遥!我还从未听说过像你这般不知享乐的君主呢!"
妫语闻言一笑,也回以大声道:"是,你知道享乐,那这改日可是要请上你了!"
"不请我还能请谁!"孙预握着她的手一紧,"我带你看看真正的风雅。"他拉着她又跑回前院,一指正门匾额,"你瞧瞧碧落的文章!"
妫语稍稍缓了口气,顺着楹柱吟道:"吟气冰雪犹有暗香,赏骨风霜终无软叶......好个气骨凌冰霜,当真是花中直士了。这一定是朝中官员题的吧?"
"哦?这也猜得到?"孙预故意逗她。
她只低低一笑,"以梅喻气骨之作并不少见,然再引至论士之气骨就颇要费些思量了。能作如此想者,必当心怀社稷,时忧国政,还是位有辅国之志的大人物呢!"
"呵!眼力不错。"孙预点点头,"这是家祖孙永航题的。"
孙永航?妫语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对了,他该是你的哪一辈?"
"呃......爷爷的爷爷了。"
"禁宫中还有他题的园子么?"
"当然有。你跟我来。"他拉着她一路出了梅轩。
而此时梅轩一角却转出两个人来。知云看着远去的人影不语,喜雨却是叹了口气。
"从未见她有这份真心的笑意与毫不设防的眼神。"
"做人不是件简单的事,更何况她这样的人上人。"
"可是这事早晚都得说与她知道。"
"唉!是我一时没顾着,让人乘了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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