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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怂样,还轰出去,给他挠痒痒都不够使的。”
眼见这场面是越发的凌乱,听君焦虑不安,挣扎了少顷,只得上前去拦他。
“三少爷……你还是快走吧……”
“不是没见过面么。”秋亦神情里染着几丝怅然,“这么快就心疼他了?”
“我……我不是……”
她说话本就很慢,这会儿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适才问你的话呢?”秋亦话锋一转,反倒质问她来,“等你回答以后,我自然会走。”
“话?……哪一句?”她脑子里混成了一锅粥,细细去回忆他方才来时所言之语。
听君是如何也想不通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尽管心里模模糊糊有了答案,可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我……”
四周目光灼灼,她倍感尴尬地垂下头,“我没法回答……”
“嗯。”闻得她此言,秋亦竟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自行理解道,“此处的确不是说话之地。”
听君不觉一怔,还没来得及解释,秋亦便已把她手上的红绸掷落在地,随即拉了人就往外走。
欧阳公子张着嘴半晌发不出声来,见过不讲道理的,却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真叫他把人带走了,自己脸往哪里搁?他摇摇晃晃从地上撑起来,气急败坏道:
“不许让他们走!”
闻言,左右家仆拿着棍棒一拥而上,秋亦将眼一扫,袖袍一扬,抬手一拎,出手极快,几掌之下已把周遭数人甩出老远,耳边只听那乒乒乓乓一阵碎碗碎瓷动响。
听君愣在当场,刚想出言制止,怎料秋亦手已揽上她腰肢,再一眨眼,双脚已是腾空。
院外星辰满天,弯月如钩,花草香气弥漫在黑夜里,仿佛又回到那日在临安城外,皓月当空,他亦这般抱着她,纵身而起……
厅堂内,众人只见眼前一抹绯红翻滚飘荡,如烟似雾,等回神过来时,厅上空空如也,酒水瓷器散了一地,那大红的盖头还静静躺在中间,边角上的金线熠熠闪光。
角落里,白琴看得目瞪口呆,讷讷地坐回位置上。
嘀咕着自语:“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
江陵护城河外,杨柳依依,微风阵阵,河水清波荡漾,倒映着头顶斑斓的星光。
地上的青草才刚冒出头,踩在脚下不免有些柔软。
秋亦站在河岸,双目只看着那潺潺流水,风把他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这样的气息,一时让听君有些捉摸不透,甚至以为方才那些或许不过只是他的玩笑之举……
“现在好了。”秋亦转过头来看她,神情如常,“这地方清净,你说罢。”
说什么?
她一头雾水。
分明是他莫名问了这么多话,怎么听起来倒像是自己非要回答一样……
周遭的空气里,隐隐夹杂了些许酒气。起初在欧阳家时,大约桌上皆摆有酒,并没觉哪里不妥,眼下与他独处之时,才发现他原来竟喝了不少。
“光看我作甚么?”秋亦向她跟前走了几步,“我的话,让你很难回答吗?”
“公子……”听君抿着唇,强压心里那份酸涩,抬起头来,“这样找我又作甚么呢?”
“听说你要成亲了。”
他声色淡淡:“我来凑凑热闹。”
“……”
“看你难过成这样。”秋亦叹了口气,“欧阳家有这么好么?”
“这不是他们家好不好的问题……”听君垂首哽咽不成语。忽而反问他:“公子不是应该很忙么?秋老爷才逝世,想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秋亦倒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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