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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东当然应允了,只是好奇她为什么要去尼姆而不去热门城市巴黎,按说更多的人会把蜜月选在巴黎或则是普罗旺斯。
秦子心笑着说,巴黎也就一首府城市,当然也并不是说不值得一去,只是我觉得我们度蜜月嘛,没必要跑到首府城市去,那里毕竟人多,而国人也都有一个通病,凡脚沾花都巴黎,就算是旅游过法国了。
其实,法国可看的地方多的是,欲真正品尝法兰西的原汁原味,探寻其文化的深层积淀,感受它为何从先前的高卢凯尔特源头而转入罗马-拉丁传统之流,则须往南方实地去走走。
巴黎的文明遗存,终究不比南法久远。巴黎留给今人的,大抵已是中世纪晚期后、近代为主形成的城市格局,而要真正领略更早的罗马统治时期的风貌,则不可不去南法、不可不访尼姆。这就好比外国人来中国,仅逛北京、看明清是不够的,还须沿历史追溯,奔西安、洛阳,看汉魏晋唐,看秦俑茆。
当然,普罗旺斯是值得一去的,不过现在是六月中旬,薰衣草还没有变成深紫色,向日葵河田也还没有开到鼎盛时期,所以等以后有机会再去了。
陆振东对老婆的安排没有意见,虽然他原本是想先去北海道的,说没准运气好,北海道的樱花还有少许没有谢的呢,再说子心不是喜欢非诚勿扰吗?去看看四姑娘居,再去葛优忏悔的小教堂,他也去忏悔几个小时,然后带她去网走的啊寒湖泡温泉,再到当年葛优和舒淇住过的鹤雅酒店AkanYukuNoSatoTsuruga(北海道钏路市阿寒町阿寒湖温泉)里的和式湖景套房。
只不过子心不喜欢去日本,说北海道因为非诚勿扰的缘故已经被国人踩烂了,她还是喜欢去那些更具有历史悠久而又不是热门旅游的城市,比如南法的尼姆,比如非洲,比如罗布泊等蚊。
陆振东就说非洲当然要去了,现在正举行足球世界杯呢,我们7月9号去非洲,然后看11号的决赛,票我都买好了,我们从非洲回北川。
所以下一站就定了去南法的尼姆,只不过却并没有成行,原本在大溪地的行程是一周的,他们都喜欢这个岛屿,因为这里的私密性极好,是个适合度蜜月的好地方。
然而,原本一周的行程三天就结束了,原因是陆振东到的第二天上午就开始有些不舒服,觉得头晕,可他不想破坏子心的好心情,于是忍住没有说。
可到傍晚的时候,他却再也坚持不了,头愈发的晕,胃部开始痛,子心发现他脸色不好,即刻找了体温计给他量体温,这才发现已经烧到39°了。
什么蜜月行程统统都作废,子心一刻都没有停留,即刻包了游艇驶离大溪地,现在没有什么是比送陆振东去大医院更重要的事情了。
当然是离大溪地最近的小镇,发烧是最重要的,还要胃痛,这些都是必须要解决的,同时已经通知了陆振西赶紧联系包机,必须最快的速度的把他送回北京去。
一连两天,子心觉得自己在焦虑和茫然中度过,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跑急诊室,陈阿姨带着天天,看见她满脸的愁云,想开口劝慰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子心其实也明白,陆振东之所以会感冒发烧,是因为那天晚上他们在海上的游艇呆的太久了,夜晚的海上风大,凉,陆振东换了骨髓才半年多一点点,免疫力低,容易引起伤风感冒等症状。
是她不好,他都说了度蜜月两个人最好的,因为他和她俩个人没有好好的呆几天,所以他就想趁度蜜月期间和她单独的相处一个月。
可她舍不得天天,于是天天一哭,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但是带上天天后,他们俩又想过一过二人世界,于是就有了去海上盲区之行。
两天后回的北京,根本就没有回香樟园的猪圈,直接去的医院,陆家人急的不行,肖萍脸都苍白了,云川和云杉也都赶了过来。
子心因为着急上火,嘴唇起了很多的脓疱,天天因为子心顾不得给他吃母乳也哭得不行,总想让妈妈抱他,陈阿姨给他奶粉他也不喝,就是哭。
医院里的王教授和宁教授早就准备好了各项检查措施,看见陆振东时反而是一愣,然后俩人迅速的把他推进了急救室。
子心只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如果平常人感冒发烧到39°也许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吃点感冒药抗生素退烧药什么的就好了。
可陆振东不是平常人,他是胃癌中晚期的病人,虽然说做了手术一年多了,可那癌症终究也还是没有根除。
而他还做了骨髓移植术,他现在体内的骨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而是捐赠者的,虽然说观察期已经过了,可是不代表就不会再次出现什么排异的情况。
她懊悔自己的任性,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所以她坐在急救室门口,看见肖萍和云川云杉他们,只是着急,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肖萍原本在陪陆建国在国外考察的,昨天才刚回来,可回来就接到这样的电话,人也急的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般,而陆建国还在开会,根本都走不开,连自己儿子病危都来不了。
“嫂子,别着急,”云杉先来到子心的身边,挨着她坐下来,然后轻声的劝解着:“我哥他毅力很好,何况只是个感冒发烧的,我相信他能挺过来的,肯定能挺过来的。”
子心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他的毅力很好她知道,在大溪地那边连夜送到医院的时候,她一直就在他的身边,他发着高烧,中间一度烧到40°,满脸通红,可他一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直到送到医院的急诊室,都没有松开过,不得已,她只能陪他进急诊室。
高烧,挂点滴,可退不下去,那边的医生说情况复杂,毕竟只是镇上一家小医院,她也知道情况复杂,别的大医院已经不敢去了,怕折腾不起,所以在大溪地她就借那里唯一的一部电话给陆振西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联系包机,必须连夜赶回北京,因为去别的医院怕医生不了解情况乱下药什么的就麻烦了。幸亏陆振西即刻联系了包机,速度很快,在镇上那家医院呆了不到三个小时,凌晨两点上的直升飞机,专机直飞北京。
在飞机上,陆振东烧得迷迷糊糊的,可他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她的手,一直抓紧她的手,多少个小时过去了,她就守在他的身边,看着烧得晕晕沉沉的他,是一步都不敢离开。
医院的救护车直接到机场接的人,而她和陆振东,也是在机场才被迫把手分开的,当时他把她的手抓得很紧,根本就挣脱不开来,可是必须要送他上救护车,她不得不跟他说:“东子,我们已经回到北京了,现在送你就急救室,我在外边等着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等到你出来的。”
就这样,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她看着他被抬上救护车,看着救护车拉响警笛呼啸着朝医院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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