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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心整个脸色苍白,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响才望着陆云杉和陆云川,只见她们都难过的低下了头。
她这才相信这是真的,看着已经哭得眼眶红肿的肖萍,她心里酸涩得跟什么似的,原本已经板上订钉的事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谁会料想得到?
“那个人在哪里?”子心望着陆振西,声音颤抖着的说:“我们去求他好不好?”
“那个人我没有见过,”陆振西实话实说,然后轻叹一声:“这列骨髓是彭少卿联系的,我刚打电话给彭少卿,彭少卿说没有办法,因为他也不是和那个叫JOHN的本人联系的,而是和JOHN的一个外国朋友联系的,现在JOHN的外国朋友说没有办法,JOHN已经不愿意捐赠了,所以……”
“你不是陪宁教授去了南方,你们去的哪里?难道连这个叫JOHN的人都没有见到吗?”子心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我们去的是G市,当时去的时候因为飞机晚点,那个人等不到我们,就把他的血留在了哪里,我们去的红十字医院做的分辨率配对,配对成功后,打电话给留下的联系电话,是一个叫JAN的美国人接的,他说JOHN已经去国外了,三天后回来,所以,我们就没有见过他。”陆振西简单的把自己在南方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个JOHN现在住哪家酒店?”子心用手揉捏着额头,她觉得自己有些供不上血了一样,整个人头晕目眩得厉害。
“不知道,据说昨晚就来北京了,当时和那个JAN住的北京饭店,今天一早我们查到北京饭店那边叫JAN的美国人已经退房了,现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振西摇摇头,继续解释着。
“那即使退房了,我们也可以调查视频啊,看看那个JOHN长什么样子,然后全北京城的收索他,我还不相信找不到他?”云川气得呱呱大叫起来。
“已经问过了,昨晚JAN定的房没有人住,是空的,今天退房的是一个美国女人,她是JAN的朋友,可她不认识JOHN只认识JAN。”
“那现在怎么办?”子心抬头望着肖萍和陆振西,想了想又问:“宁教授和王教授怎么说?”“宁教授上午在做手术,王教授说现在第一是不能让无菌舱里的陆振东知道这个消息了,只是告诉他那个JOHN因为有事耽误了要延迟几天才到,第二,是赶紧想办法捞骨髓,看在几天内能不能创造奇迹,再找到一列合适的骨髓,第三是赶紧派人去云南把柴光德接到北京来,实在不行,只能冒险用柴光德那列骨髓了,总比没有的好。”肖萍用纸巾抱住鼻子深吸了一下,把目前的情况给子心说了一遍。
“我觉得,这三项不分先后顺序了,现在必须同时进行,”陆振西把话接过来,然后看着秦子心说:“这个跟我哥说这件事情还是只有麻烦嫂子去说了,我怕我们去说他会起疑心的。”
“好,我下午去跟他说,”子心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现在无菌舱里的陆振东,根本就不能受一点点刺激了。
“捞骨髓的工作必须全面启动,我已经告诉王君御和佟震宇他们了,震宙甚至在部队里众多官兵中寻找骨髓,”陆振西继续说:“而这去云南把柴光德接过来,我们就不必去人了,我等下打电话给我表哥蔡月明,让他开车去接柴光德,然后让他亲自送到北京来,这样可以节约一天多的时间。”
大家听了振西的安排都点点头,现在的情况如此紧急,陆振东已经住在无菌舱了,所以手术势在必行,不能再耽误了,只是希望能多拖延几天,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列比柴光德那列骨髓配型多一点的。
振西安排好了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他说在停止捞骨髓前曾经听说武汉有一列骨髓,他现在就要跟那边的医院联系,下午马上飞武汉去。
肖萍看着子心,只是流泪,她说今天不敢去看陆振东,因为怕忍不住哭,怕陆振东起疑心。
陆云川和陆云杉也都眼眶红红的,都不敢去看陆振东,子心让她们赶紧回去,她一个人也要想一想该怎么去和陆振东说。
肖萍叮嘱了她几句,让她说话不要说漏了嘴什么的,然后就带着陆云川和陆云杉走了,她们也急着去联系骨髓,毕竟现在等不起了。
子心等她们走了才哭出来的,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整个身体陷进去,双手捂着脸,泪水无声的从指缝里溢出来。
她不知道上天是对她刻薄还对陆振东刻薄,好不容易寻到了骨髓,连手术的日期都敲定了,可事到临头,人家却变卦了。
现在,陆振东住在无菌舱里,整天承受那么大量的化疗,她昨晚见他的头发都掉了好多了,整个头上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头发了,这全都是大量化疗引起的。
做化疗有多痛苦,而他人在里面有多难熬?可就是这样,他硬是没有吭一声,每次她去看他,他都还能在无菌舱里对她微笑。
陈阿姨从厨房走过来,看着无声哭泣的秦子心,也跟着在一边默默的垂泪,如果说陆振东生这病痛苦的话,那么,秦子心的痛苦绝对不会比陆振东少只会比陆振东多。
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能干的女人,要嫁给一个身患绝症的男人,这原本就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何况这个男人还身患两种绝症呢?
他们结婚以来,一直就不平顺,自结婚开始就坎坎坷坷的,结婚后首先迎来的是陆振东的胃癌手术,好不容易成功了,却又面临着捞骨髓的事情。
这捞骨髓多久了啊?秦子心还大着肚子亲自跑了一趟云南,结果求来的骨髓却风险太大不敢用,于是又不停的捞。
现在呢?
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大家都翘首企盼手术那一天的到来,可谁会想到出这么一个岔子呢?
她见子心哭得太久,身子都在颤抖,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轻声的说:“少夫人,别哭了,等下眼睛哭红了,你怎么去看少爷啊?”
子心听了陈阿姨的话眼泪愈发的汹涌起来,其实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看陆振东,因为她已经无法面对他了,不敢看他那双渴望的眼睛。
肖萍,云川,云杉不敢去看他,她们以为她可以,其实,她比她们还不敢去,因为她稍微一点点情绪不对他都能从她的脸色看出来。
她不敢去,可她又不得不去,接过陈阿姨递过来的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净,然后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已经红肿得像个桃子了。
“陈阿姨,我先小睡一会儿,”子心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陆振东的病床边,回头又看着陈阿姨问了句:“你看冰箱里有冰块没有,做一个冰袋放我眼睛上。”
“是,我这就去看,”陈阿姨知道她要冰袋的原因,毕竟那么大两个红眼眶,怎么去看陆振东?一去不就露陷了?
可是没有没有冰块,因为陆振东和秦子心都不吃冷饮,陈阿姨平常根本没有做冰块,于是她转身去了护士站,希望护士可以帮她找个冰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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