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这条戒鞭的杀伤性后,言落月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瞬间表演了一个原地消失。
作为早就上了董先生小本本的对象,桑戟被董先生拎到第一排,接受了一大通疾风骤雨般的训斥。
像是什么先前在贞字班时,就是他在搞事,现在来了利字班,居然还是他在搞事云云。
桑戟澄清了一下:“等等先生,这次可是他们先找我和言干的茬。”
“巧言令色!”董先生又凭空挥舞了一下戒鞭。
“你可以报告师长、也可以在武课上申请比斗、最不济在演武场上大打出手。但把人给埋成一个方阵,这不是出于顽劣趣味,又是什么?”
桑戟摸摸鼻尖,也不好否认自己的恶趣味。
只不过……
他叹口气道:“您不懂,碰上这种情况就得一次性打到服……算了,您就说准备怎么罚我吧。”
董先生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暴跳如雷。
“居然毫无反省之心,今日非要打你二十鞭,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一道宛如清风朗月的声音,和煦地拂过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董师弟。”
董先生收敛怒容,恭敬地回身行礼:“江师兄。”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人说了。”
江汀白微笑着冲董先生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在桑戟、言干二人身上。
说来也怪,虽然江汀白既不严厉,也不发怒,可一旦被他那温和平静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整衣敛容,规规矩矩地站好,不肯露出半分放肆。
江汀白点了点两位罪魁祸首,从容笑道:
“上次罚你们种树,倒让你们学会了怎么埋人。既然如此,这次就罚你们写大字吧。”
董先生上前一步:“师兄,只是罚写大字,怎么能教诲这等顽劣……”
江汀白和颜悦色地答道:“怎么不能。写好了大字,下次不就能学会立碑了吗?”
“……”
江汀白说这话时,明明面上一团和气。
然而无论是董先生、桑戟言干、还是汤哥一伙儿,全都不约而同地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扫射。
大家纷纷缩起脖子,不敢多说话了。
给桑戟和言干布置了一大堆习字作业后,江汀白拔腿欲走。
董先生忍不住叫住他:“等等,师兄,这些孽弟子……”
“哦,他们啊。”江汀白恍然大悟,像是刚想起来似的,“他们的话,就交由董师弟你来处理吧。”
语罢,江汀白当真毫无留恋,从容离去。
一直到绕过走廊拐角,江汀白才松开袖子,让藏身在其中的小龟自然滑落。
小乌龟背壳上顶着一朵白色小绒花,随着它的动作摇呀摇。
小乌龟刚一滑出袖口,就落地变作一个眉眼精致的女童,赫然正是及时搬来救兵的言落月。
她抬头冲江汀白感激地笑了笑,发觉江先生面上居然带着淡淡的思索之色。
“……先生,您生气了?”
言落月尝试着代换立场,揣测着江汀白的思维,当场做了一篇自我检讨,顺便不动声色地跟不良少年们二八分锅:
“那个,对不起先生。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我一定当场冲出教室来找师长们。就是当时对方的人太多了,他们还合伙把前后门都给堵住了,我看愣了,都忘记要跑!”
江汀白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我并没有生气。利字班的事,我一直有所耳闻……孩子们会有孩子们自己的解决方式,这一次,你的两个哥哥不能说是做错。”
“至于你……”
江汀白拢起掌心,唇角失笑,似乎回忆起了言落月那玲珑可爱的本体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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