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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有几分了解的。”李建成颔首,脑中却浮现出那个夜晚,咄苾离开之前,眼中那别样的神色。那一簇目光,近二载的光阴之后,追忆之下仍是清晰如昨。
只因他自视了解咄苾,甚至多少能对其掌控几分。然而,或许这变化太过始料不及,或许那一眼的时间太过短暂,他只觉得,对方的眼睛里,有他无法看穿的东西。
念及此,他接着方才的话道:“而正因如此,才觉此人一旦登上可汗之位,我等更是不可掉以轻心。”
魏征闻言默然片刻,道:“突厥狼子野心,定不会满足于昔日盟约,反目或早或晚,却终是无可避免。”
“与突厥,不可有一日掉以轻心,”李建成颔首,抬眼望了望窗外的景致,“只是……纵是反目,却也需让其反在做好的时候。”
魏征试探道:“殿下以为,此时……不可?”
李建成自桌上拿起一份奏折,递至魏征手中道:“先生且看看罢。”
魏征展开,但见其上所陈,俱是洛阳王世充大肆在河南一带攻城略地之事。他极快地扫过白纸黑字,然后合上,恭恭敬敬地放回原处,道:“陛下之意,莫非……”
“正是,”李建成道,“这王世充自自立为帝之后,趁我主力应付刘武周并那河北窦建德之机,趁势攫取了河北大多城池,父皇大抵是忍无可忍了,这几日言语之间,似是隐有讨伐王世充之意。若当真如此,北方突厥还需千万稳住,否则必将腹背受敌。”
魏征沉吟片刻,道:“那殿下以为,讨伐王世充的将是何人?”
“先生此言岂非明知故问?”听闻耳畔隐约的歌吹之声,李建成轻轻笑了笑,道,“父皇之意已可谓路人皆知,除却秦王,却还能有谁?”
魏征定定地看着他,慢慢道:“秦王近日……可当真是如日中天了。”
李建成抬眼同他对视,然后他又是一笑,徐徐伸出手放在眼下,垂眼看着指背上那隐约的伤痕。
“剑虽锋利……”许久之后,他开了口,自言自语一般低低道,“只可惜,却已然不容得掌控了……”
魏征立在他身侧,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他一字一句道:“那便……断其锋罢。”
李建成闻言抬起眼看他,二人对视片刻,各自不言,于对方的心思却是洞察如镜。
许久,李建成轻笑出声,淡淡道:“先生说笑了。”
“还请殿下恕罪,”魏征亦是笑了,拱手道,“不知殿下心中已有决断,臣方才斗胆,乱语胡言了。”
李建成看了看他,面上仍是挂着平静的笑,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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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自打回京之后,朝上朝下,竟是一连三日不见踪影。
李建成心下存疑,直至第三日方才向李渊问及,李渊道:“世民连日征战,说是疲惫非常,朕便准了他三日的假,教他好好歇息一番。”
李建成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听李渊道:“他一人顶住压力,带着全军同宋金刚对峙,耗过一整个寒冬,而后更是一昼夜二百余里地强行,追击逃军……世民心志如此,倒教朕亦是不得不唏嘘感慨。”
李建成顿了顿,轻轻笑道:“世民已远非昔时那般冲动稚嫩,今日……当真已能独挡一面了。”
李渊赞许地点点头,道:“建成,讨伐王世充一事,已然迫在眉睫,朕有意派世民领兵,你以为如何?”
虽是问询,实则若非心内早已做了决断,依李渊之性,又怎会开这个口?故李建成闻言,只是拱手道:“满朝之中,除却世民,却还有何人可堪此任?”
“建成当真是心胸广博之人,”李渊徐徐颔首,道,“朕只你一心平突厥,朕上次不曾让你带兵伐那刘武周,你心下定是颇有些怪朕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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