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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精壮男子扫了眼被自己手下驱赶在一起的炎家下人道:“将这些人全部放倒。另外把那两个漂亮的丫头和这里的两个美人儿带走。搜一搜车上的财物,马车不要,马匹要!”
说完后,又转身朝身后站着的手下振臂一呼:“大家伙快动手,拿了银子回去,让家中老小好生吃上一顿儿!”
话音刚落,他身后站着的数十人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去,一些人钻入马车中搜寻财物,一些人将驾车的马匹从车辕上解下来。而那叫虎子的年轻男子则在两个大汉的帮助下将炎家的小厮和丫头仆妇们全部灌下含有蒙汗药的酒,最后轮到汐颜时,汐颜哭着竭力挣扎,甚至趁着那叫虎子的男子不注意,伸手往他面上使劲一挠。
这一挠,却被叫虎子的青年男子侧面一躲,结果没挠到他眉眼,却是挠到了他左半边脸,从左耳到左边侧脸被深深挠出了一条血痕。
“你这泼妇!”那叫虎子的男子有些吃痛得骂了一句,手上不停,往汐颜口中灌入一大口酒。汐颜在软软得倒地失去知觉之前,恍惚看到那男子耳后有拇指大一颗黑痣,又听到旁边一个帮忙扭住他的汉子调笑道:“虎子,这小妞好生火辣,不如回去求大哥给你做媳妇子,也不叫你白被她挠这么一下子……”
☆、70第六十九回
炎无忧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寂静中,耳中隐约听到有男子的说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待到眼睛在黑暗中久了,借着破烂的窗户中透进来的月光,见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间破败的庙宇房屋的墙角,在自己身边还横七竖八得躺着几个人。从离自己最近的那人的身形看,似乎是慕汐颜。
“是汐颜么?”心中这样想着不由一阵狂喜,想挪到她身边去,却发觉身子还是绵软无力。动了动手脚,发现这些贼人并没有用绳索将自己捆起来,想来这些人对那放了蒙汗药的酒极有信心。一般人被那么灌入一大口,若是没有解药,又或者没有人刺激穴位,昏睡十来个时辰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自己从知道那酒有文章后,被灌进嘴的时候,便尽量的不下咽,包了大部分在口中,假意昏倒,趴在地上后,将口中大部分的酒吐了出去。一小部分咽下的含有蒙汗药的酒还是起了作用,但却并没有被麻醉太久。从破烂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此时大概是戊时,离自己昏倒到现在估摸约过了两个时辰。
又躺了一会儿,炎无忧觉得自己身子有了些力气后,便慢慢向着那看起来像汐颜的人爬了过去。爬到她身边后,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将她扑倒的身子搬过来,拂开她脸上的乱发,不觉轻轻一笑,正是那丫头。此刻闭目睡得死死的。
炎无忧又看了那两人一眼,瞧着应该是服侍自己和汐颜的丫头彩宣和山茶。看来是那些山贼将自己和汐颜等人扔在了一间破庙的房屋中,从黑暗中看到的这房屋中倒塌的破烂的佛像看,应该是没有什么房门可以上锁,就是不知道外头有没有人守着?
此刻知道了汐颜等人都在这里,她心中稍微安定了些,于是开始快速得想着应对之策。心中稍微一转,立刻想到此刻应该弄清楚房外有没有人看守,还有将自己掳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将汐颜重新放下后,炎无忧起身猫着腰慢慢得向有微小烛光的方向挪过去。挪到门口的时候,惊喜得发现在门口并没有人看守。
小心得将自己隐藏在门口的黑暗中,炎无忧往外看去,可以见到这里的确是一间废弃的破庙,破庙中间是一间大殿,两旁是两间偏殿。自己和汐颜等人所在的是东边一间偏殿。而她所在之处,斜线方向可以看到有七八个男子围坐在一张掉了漆的大香案旁,香案上放着许多现成的酒肉吃食,在香案中间摆放了两个烛台,烛火明灭中,那几个人正在喝酒说话。
“邬奎兄弟真是厉害,一出手便将那知州小姐手到擒来。我家东家说了,此事办成后,以后兄弟送来的货,从以前的咱们两边五五分账,改成你七我们三,所以我方才说了,这可比那狡猾的丫头给你什么十倍银子多了去了。而且这是长久的买卖,那丫头说得话你们能信么?万一放了她回去,指不定官军一会儿就要来抓咱们。”一个身穿蓝色棉袍,唇上有两撇小胡子的瘦尖脸男子手中端着个黑色粗瓷酒碗,对旁边坐着的一个面色黝黑的精壮男子笑道。
炎无忧这才知道原来那匪首叫邬奎。听那像个帐房管事的瘦尖脸男子说得话,仿佛是这匪首和他家东家之间做着买卖。怪不得自己出十倍银子想说动他放过自己他不肯,想来这匪首和那想报复自己的人之间的买卖利润惊人。从这些人的所做所为来看,大致会是将劫掠之物销赃,才会得到丰厚的利润罢。
“程管事说哪里话,你家东家在我少时遭难时曾救我一命,救命之恩岂敢忘记?所以你一找来,替你东家传话后,我便答应了下来,好一番绸缪安排,总算是将这事做成了,不负他所托。”邬奎端起黑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后,粗声粗气说道。
果然那穿蓝色棉袍,说动匪首不放自己的男子是一个管事。炎无忧多看了那程管事两眼,不禁要佩服这程管事东家的老谋深算。深知这些道上混的匪徒眼热钱财,怕被对手收买,所以派了自己人来盯着,以防临时变故。而且这匪首和那想对付自己的人之间竟然有过命的交情,难怪自己的条件不容易打动他了。
程管事哈哈一笑接话道:“我家东家早说了兄弟是最讲道义之人,所以托你办事他放心。再有,鄙人也佩服兄弟足智多谋,知道利用这落雁山的山民和猎户,借着他们截道闹事,将自己兄弟混在其中成事。将来就算官军来抓人,也只会把那些蠢人抓了去,兄弟一伙人毫发无损,仍旧是过得逍遥自在。”
“哈哈哈哈!”邬奎得意地大笑,“这次的买卖做了,我回云州去开一个大赌坊,兄弟们也能安生过几天好日子!”
其他香案旁坐着的人也附和他笑起来,纷纷拍起邬奎的马屁来。
“大哥就如那诸葛孔明一般,计谋过人,我们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不愁没好日过!”
“是啊,大哥最讲江湖道义,跟着大哥错不了!”
邬奎颇为自得地接受了众人的恭维后,连着喝了几大口酒,叫其他人也端起酒碗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对了,你家东家什么时候和这知州府的小姐有仇?又想怎么处置她?”邬奎有些酒意上头,一张黝黑的脸也泛上了些紫红色,手中端着酒碗看向程管事好奇得问。其实按照道上的规矩,拿钱替人办事,是不该问这些的。
果然这话出口后,程管事愣了楞,又看到邬奎似乎有些醉了,便没认真计较,敷衍道:“我也不知道东家的心思,那丫头明日劳烦兄弟送出落雁山,出了落雁山,自然有人来接应。听我们东家说,似乎是往北边儿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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