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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脑子里最清楚的情绪,大概就是饿了。
唐楚抽动了一下手指,手腕上忽然传来一种陌生的重量,连意识都开始有些迟钝起来了。
然后他缓缓地掀开眼皮,入眼的是刺目的阳光,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大概又过了好几秒,唐楚面前的世界终于又清晰起来。
这次又没有死。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躺在他面前的人,是卡罗斯。
他看上去的确是伤的不轻,乌青从眼角一直蔓延开去,整张脸和克洛斯当时被自己揍的比起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手臂上还接着石膏,看上去是断了的模样。
唐楚面前撑起半个身子,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疼,这种疼痛仿佛已经战胜了腹部不断传过来的饥饿感。他下了床刚想走出去,房间的门却被推开了。
他所在的房间,语气说是卧室,更不如说是监狱,只不过这监狱看上去和之前自己知道的不同,至少他没有听到任何在监狱里应该传出来的咆哮声。
屋顶昏黄的吊灯左右晃动着,整个世界都被打得忽明忽暗起来。
“你醒了?”
和他说话的是一个陌生女人,黑色的长发笔直,鼻梁很挺,看上去长的实在是不错。
可是唐楚却没有任何想要和她寒暄的意思,他单手扣上女人的喉咙,脸上冷冰冰的一丝表情也没有。
他试图说话,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
“你是谁,我……在哪里?”
被他钳制住的女人,脸上略略出现一点慌张,她急忙开口道:“前几天,卢瑟把你们从外面捡回来的,我……并不知道……我,我叫克里斯特尔。”
唐楚依旧扣着她的喉咙,仿佛是为了验证女人说话的真实性一样,他狐疑的目光将女人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克里斯特尔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话语里的准确性一样,唐楚看到门外又多了一个人影。也就是那一瞬间,他扣着女人咽喉的力道总算是稍微松了一点。
“克洛斯?”
“恩。”
克洛斯走到唐楚面前,看着唐楚扣着吉尔的手,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先放开,我慢慢和你说。”
“……”唐楚的眸子似乎是闪动了一下,然后他放开了手。吉尔转过头小声咳嗽起来,却也没有抱怨。
“是他们救了我们,我们跳下来的时候正好是一片湖泊,被冲到岸边的时候被他们救了。”克洛斯看上去精神不错,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就是眼角下还有些发青,看起来这几天过的并不怎么样。
唐楚的脑袋有些泛晕,但是这显然不影响他做出判断。
“里昂呢?”
“不知道,卢瑟说并没有看见他。”
“……是么?”唐楚转过身在床侧坐下,因为体重的关系,床凹陷下去一个大圈,一阵极浅的呻吟响起,转过眼就对上卡罗斯慢慢转醒的眼。卡罗斯显然比他还要在状态以外,他半撑起身子看着这个像监狱一样的地方,断断续续地开口问。
“这里是——哪里?”
“B号监狱。”一直被忽视的吉尔忽然开口,然后她又像是有些犹豫一般对着卡罗斯说,“那个,你的手臂,小心点,大概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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