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摇了摇头:“可能他也责怪我抛弃他们父子,不想再认我了吧。”
宋柏劳与骆青禾关系紧张,很少说起父母,唯一一次提到他妈妈,还是上次宋墨荡秋千的时候。
如果是他,他会怪宋霄不辞而别抛弃他吗?这么多年,他又是否已经释然了呢?
我曾经也对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充满好奇,缠着宁诗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
宁诗起初只是满脸不耐地说“不知道”,被问得烦了,一拍桌子,让我再问就滚出去自己找爹,不要再在她眼皮子底下晃。
我立时不敢多问,瑟缩着靠在墙角,伤心地直掉眼泪。
宁诗瞪着我,片刻后像是拿我没有办法,丢了团纸巾过来。
“哭什么哭?把眼泪擦干净。”
她蹙着眉道,“你的父亲就跟只负责播种的公狗差不多,他的孩子不止你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更是多了去了。如果你是alpha,现在我们的境况兴许会大不一样,可你只是个beta,给了我一笔钱后,你就和他彻底没关系了。就算你现在去找他,他也绝对不会承认你是他的孩子。”
我抽泣着将纸巾按到眼下,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是我只是想要远远看一看他,不承认我也没关系,让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好,这样,这样也不行吗?”
那时候我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她竟然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说什么“你爸只是一只公狗”,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知道了,你就会有期待,有向往,然后开始怨恨,嫉妒,心生不甘。”
她说,“没有益处的事情,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宁诗不是一个合格的好母亲,可她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对我抱有纯粹的恶意,总是在想着怎么利用我。有时她也会做一些自以为为我好的,在她看来符合“母亲”身份的事,比如让我就读尚善,再比如对我的父亲二十多年来始终守口如瓶,不提一个字。
以前我不理解她的做法,觉得她剥夺了我的知情权,身为孩子,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哪怕那是个混蛋。
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母亲的差劲,让我对从未在我生命中出现的“父亲”充满了期待。说着只是远远看一眼,不承认也没关系,可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个声音小声说“万一他认我了呢”、“万一他是个好父亲呢”。
一如宁诗所言,如果这份期待得不到回应,甚至给予我沉重的打击,对幼小的我并没有益处。永远怀着对对方的期待,在心中保留一个美丽的梦,或许也不是件坏事。
睡到半夜,逐渐感到身体火烫,热得出汗,每根骨头都酸痛难忍。于蒙昧中艰难睁开双眼,盯着黑暗愣了好半晌,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
咽了口唾沫,喉咙口瞬间泛起刺痛。我坐起身,打算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
床头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五十分,还要几个小时才会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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