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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纪宜陷入了最大的犹豫。那时候他和介鱼住在一起,已经长达五年,正为了纪宜的毕业,在一起另觅新居,好替介鱼找一间画室。
介鱼还是一样,做著他永无止尽的创作。他的脑子里像是有数不清的美丽构想,总是能在不可能的地方另辟蹊径,五年来拿了一个又一个的奖,即使毕业之後,也持续在国内的美术比赛中展露头角,甚至有国外来的老师主动说想指导介鱼。
但他本人倒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愿,一来介鱼惧於和人接触,二来对介鱼而言,他的艺术细胞彷佛是天生的,在哪里创作都盖不住他的光芒。
离开这个国家,就等於离开介鱼。纪宜知道介鱼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这种感情,太微弱,像星火一样,时燃时灭,纪宜甚至不确定那有没有爱情的成份。
他就像个捉到萤火虫的孩子般,为了介鱼一点亲腻的表现而狂喜、为了介鱼突如其来的冷漠猜疑、为了介鱼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轻描淡写的一句言语,患得患失、思潮起伏。研究生涯的最後一年,纪宜差点毕不了业。
不知不觉,介鱼已经把他整个人吞没。世人已找不到纪宜这个人,纪宜已经化成邮票、化作铁罐,化成千千万万个破片,散在介鱼的每个部份。少了介鱼,根本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纪宜。
他始终在恐惧著,到底自己在介鱼眼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男人,还是当年那个裸著身体,横陈在昏暗画室里的人体艺术品。
他和介鱼自从那一次以後,始终没有过肉体关系。他不止一次向介鱼告白过,甚至曾经在一晚喝醉後,崩溃般地抱住介鱼,哭著陈述自己的感情。但是介鱼总是忘得很快,第二天起来,有了新的构想,又埋头到属於他的异想世界里。
回想起来,纪宜直到那时候才察觉,当年在舞台上有多麽青涩、多麽愚蠢。如果他能早一点感受到这些东西,就不会因为一次的卸甲失控,终生都不敢再站上舞台。
三年级的夏季公演,在他心中已是永远的烙印。
他不想找藉口是为了介鱼,那是他应得的惩罚,他亵渎舞台的明证。就算是为了介鱼,为了他放弃任何东西,他都甘之如诒。
这一次,他几乎要为了介鱼,再一次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他知道自己会因此成为家中的逆子,被菁英世界盖上不求上进的标签,但或许他也有疯子的基因,这个学院里的人都有,他想一生一次地疯狂一回,从骨子里的。
但是那一天,他走回他和介鱼的新居,打算把留学的资料扔进垃圾桶里时,却撞见了令人意外的场景。那就是他多年的室友,竟然坐在窗口,和另一个男人接吻,那个男人他竟也认识,是他很久以前的室友瓜子。
介鱼的表情看来有点错愕,抬头看见纪宜,脸色更是苍白。
但当时的纪宜什麽也没办法思考,他只觉得全身无力,五年来提心吊胆、念兹在兹的追求,那种等待、再等待,却始终怎麽也等不到的煎熬,尽数化成束手无策的绝望。
纪宜永远记得自己转过身刹那的心情。五年的执念、五年的心血,要在一瞬间割断,对凡人而言根本不可能。所以纪宜死了,在那一瞬间,他清楚听见灵魂衰亡的声音。
他一个人火速办好了所有手续,连父亲也没打招呼就跳上通往英国的飞机。那是单程机票,一落地他就毁了所有的手机、退掉父亲为他准备的宿舍,也没有去那间等待著他的学校,切断了一切和国内的连络方式。
第一次踏上异国的雪地,纪宜真有一种自己已经完了的感觉。他在街头流浪,漫无目的地四处行走,最後像个流浪汉一样倒在地上,他才知道他切断的,不止是他的过去。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介鱼、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纪宜就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最後他加入了一个小剧团,在那里打一些杂工、做些简单的会计工作,竟就这样过了两年。如果没有发生奇迹,那个死去的纪宜,说不定真的就会这样死去了。
但是奇迹还是发生了,延迟了两年,或者是七年。公爵最终找到了他的虚妄之花。
「……小蟹,其实,瓜子他是来找我的,说你的事。」
介鱼始终从身後拥著他,他吻著纪宜不住颤抖的、发青的唇,「他跟我说了很多……真的很多,关於你的事。包括你担心我的事、为我做的事,还有那一次作品被烧掉,你替我去求情、拚了命地修补的事。还有,为了我……演戏失控,从此再也不站上舞台的事……很多事情……」
纪宜的泪流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感受著介鱼的体温,那跟他在伦敦街头,乍然遇见找了他两年的介鱼时,体温完全不同。
那时的介鱼,体温好冰冷、弱小地发著抖,哭著对他叫著:「终於找到你了,小蟹,终於……」即使和他拥得那麽紧,也回复不了半点温度。
「他看我还是不懂,所以就……忽然吻我,然後问我,他吻我的时候……和你有时吻我的时候,感觉到底有什麽不同。他说,如果我感觉不出来有什麽不同,就马上离开你,不要再折磨你了,他还说,因为我,你已经快要撑不下去、快散架了,他看了很不忍心。不止他,你的朋友都很不忍心,但只有我一个人,什麽也不知道……」
介鱼的声音同样颤抖著。纪宜握起他的手背,抿著唇吻著,介鱼眼眶也红了:「但是後来……你就不见了……从我身边消失了。我找遍了你所有的亲人、朋友、同学,每个人……每个人都告诉我……叫我放过你、叫我放你一马……但是我……我真的不懂,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因为我……我发觉自己也不能没有你,我无法忍受看不到你……做完作品,也一点都快乐不起来,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麽……」
介鱼真的抱紧了纪宜,一根手指也不肯松开,
「是我……是我放不开你了。对不起……小蟹,对不起……」
两个人从厕所里走出来时,沙发上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到两人脸上的泪痕,脸色都暧眛起来。阿耀还用手肘撞了坐回来的纪宜一下,惹得他低首瞪了他一眼。
纪宜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吓了一跳,连忙把他从背袋里抽出来。
一看来电显示,更是吓了一大跳,毕竟已经有两年没接到这通电话。回国之後,他还费心去找了以前的亲友,把被他毁掉的电话簿全部补回来,现在显示的就是那时补上的电话之一:「是虞老师……」他喃喃开口,怔愣地按下了通话键。
「喂,小纪。」电话那头很快就开了口。
听见久违的、恩师的嗓音,纪宜刚停住的泪水,不自觉又有些哽咽了。剧组的人全都靠了过来,纪宜也不太好意思再掉泪,吸了一口气:「喂,虞老师,你那边还好吗?我们全都在等你呢!」阿耀在旁边大叫了一声:「新年快乐,女王!」其他人也跟著叫了起来,顿时电话周围吵成一团。电话那头传来女王笑著喝斥大家安静的声音,几年光阴下来,女王的嗓门还是一点功力不减:「小纪,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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