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一下眉毛,“愿听其详。”
宋竹墨乌黑的眼眸此时凝聚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傲娇的杀手,轻笑一下,却没有半点温暖,像是不屑于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越是这种奇毒,越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很容易就会让他们把目标集中某处,你岂不是更危险。”
樊烬换了个舒服的姿式,“就算他们知道是我又如何?”挑衅似的看着宋竹墨。
宋竹墨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樊烬手上的亡魂数不胜数,平头百姓有之,王侯贵胄有之,世间憎我者,恶我者,惧我者比比皆是,但只要我不想,他们谁也别想抓到我。”
确实,樊烬这些年杀人无数,但就没有一个府衙能够抓到他。
他好像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那俊美异常的细长眼眸此时低垂着,冷艳中有一点忧郁。
宋竹墨沉吟片刻,不知道他的背方靠的哪一派,与这陈家又有什么恩怨纠缠,他是云国第一杀手,定然不会把杀人当游戏,一定有他的理由。
“那你杀陈家父子,可是受人所托?”
樊烬往后靠了靠,侧了一下脸庞,露出完美的侧颜,“无他,他们该杀罢了。”眼神里似有无尽的故事。
“除了早些年我这手上沾染些许干净的血外,之后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偶尔也会靠这个赚点银子,但我手上绝不沾染冤魂。”
宋竹墨听了他这两句话,心里对他凭添了一份敬意,原来传说中的恶魔杀手还有一颗向善之心。
不是只有冷血没有感情的无情杀人机器。
他脸色也柔和了许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你这杀手还真是有趣,干的明明是冷血的事儿,可偏偏还长了一颗热心肠。”
樊烬无奈苦笑了一下,眼眸里似涌上一层雾气,回想起自己那些年在太后手下,受了她的命令,杀了好多忠臣良将,有好多无辜之人都死于他手中,这些人的冤魂这些年来一直压在他的心上,在内心深处一直啃噬着自己的良心。
“没什么热心肠,赎罪罢了。”随之他沉默了好半天。
为着那些旧年间欠下的血债,他想多做一点善事,可是他除了会杀人,也不会干别的了,就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度过余生。
宋竹墨对他的身世大概也猜出了七八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索性也不说话了。
平阳村里,沈曦阳跟宋竹山简单吃了晚餐之后,她很快就倒床呼呼大睡,宋竹山拿出他的闲书来看了一会儿,也休息了。
睡到夜里,感觉自己走到了雨里,雨水落在身上冰凉刺骨,让他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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