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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怀虚见姚康要动手打架,忙伸手拉住他劝解,一边深悔自己失言。正乱作一团之时突然有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如今我方知晓你们四大名剑世家都是些什么废物了。”随即众人看见一个蓝衣道士迈步走了进来。
“漫天。”谈怀虚面上微露出喜色,走过去将云漫天拉到众人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医邪前辈的高徒云漫天云道长。”
姚康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什么道长?男宠罢了。”他在南宫世家呆了几日,之前已在路上撞见过云漫天。见他与南宫寒潇住在一起,早断定了他与南宫寒潇之间有暧昧。
云漫天冷冷一瞥,道:“竟有人长了副猪脑子,真真好笑。”
那姚康被他激得跳了起来,怒声道:“你这臭道士!”拔了剑就要冲过来。
谈怀虚急忙拉住他,道:“漫天只是喜欢说笑,眼下查清凶手之事要紧。”又向云漫天道:“漫天,不知你有何见解?”
云漫天缓步走到南宫寒潇跟前,拉了拉他的衣衫道:“这不过是日常穿的衣衫,你们真以为南宫世家的公子竟穷到连夜行衣都买不起?”
“这……”姚康有些语塞,口上却还是硬说道:“他若是光明正大,平日为何要掩饰自己的武功?”
云漫天哼了一声,道:“这不叫掩饰,这叫低调。”他轻蔑的眼神在姚康面上晃了晃,道:“哪象有些人明明武功不行,偏要装作是高手。”
见姚康气得七窍生烟,谈怀虚连忙上前调解了几句。姚康一向欣赏谈怀虚为人,看他颜面,只得强行忍下了。
云漫天又斜目睨向南宫嘉炎,道:“我倒是有些怀疑这位早被赶出南宫世家的仁兄——监守自盗,贼喊捉贼,这样的事可比比皆是。”
南宫嘉炎面露怒意,瞪着他道:“你胡说八道!我为何要杀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你是想夺回家业,所以才杀人栽赃。”云漫天看也不看南宫嘉炎,随口道来。
“你!”南宫嘉炎气得面色通红,“你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云漫天冷笑一声,道:“你们随我来今晚用膳的厅里一看便知。”
众人莫名其妙随着他来到晴晖院的客厅,见他走过去端起茶几上一盆植物,朝谈怀虚道:“这盆植物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谈怀虚怔了怔,道:“是今日我去西山找嘉炎时他的……他的朋友送我的,说是可以安神……”
云漫天嗤笑一声,“一点儿也不错,这东西是可安神。它名叫‘不醒草’,闻了它的味道,一旦睡着,轻易不会被吵醒。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个大夫,不少大夫都知道这个东西,他们有时会用它给失眠的人入药。”
众人本来就一直疑惑自己为何睡得这么沉,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一起将目光投向了南宫嘉炎。南宫嘉炎面色阴寒地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道:“无稽之谈。”纵身一跃出了门去,几个起落便没了踪迹。
第17章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谈怀虚见气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嘉炎与寒潇又怎会是凶手?我们若是内讧,定会令亲者痛仇者快。不如先将此事搁下,先商量对策才好。依我之见,这多半是凶手的诡计。大家切切不可乱了阵脚,让凶手乘虚而入。”
众人听了“乘虚而入”四字后稍稍冷静了下来,姚康与秦均成迅速交换了个眼风,之后秦均成上前一步道:“谈兄言之有理。只是为了避嫌,还请南宫寒潇这几日还是不要离开含笑阁的好。若是下次再出现今夜的误会,就不太好了。”
谈怀虚见他意欲软禁南宫寒潇,不由有些不悦,正这时听见一个声音在厅外道:“此事就依秦庄主的,怀虚,你且派两人守着含笑阁的大门。”旋即看见碧月扶着南宫夫人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南宫夫人。
姚瑞等人忙上前打了招呼,南宫夫人还了礼,她漠然扫了南宫寒潇一眼,向他道:“你既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呆在含笑阁,也免得给秦庄主他们添乱。”又瞥了云漫天一眼,接着道:“云道长,麻烦你陪伴寒潇了。”
姚康听了冷笑了一声,低低道:“反正有些人只要能呆在床上就够了。”他声音虽低,却也足够让所有人听清楚。他这话分明意指云漫天与南宫寒潇有染,众人听得明白,都不禁朝那两人看了过去。
云漫天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又转向南宫寒潇道:“你这个杀人嫌疑犯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让那些长了猪脑子的人去操心好了。”这一句话将在座的人几乎都骂了个遍,大家面色自然不太好看,却也只得忍着,偏有姚康不识好歹,道:“你骂谁是猪脑子?”
云漫天噗哧一笑,道:“这么多人在场,偏你反应这么大,不是你长了猪脑子还能是谁?”不等姚康反驳便扬长而去,南宫寒潇扫了自己母亲一眼,也随着去了。
姚康正要追过去闹事,却被秦均成一把拉住。秦均成朝姚康使了个眼风,又瞟了南宫夫人一眼,意思是这样闹下去南宫夫人面子上会不好看。姚康虽然鲁莽,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得强自按捺下怒火,心里对南宫寒潇的憎恶却是更深了一层。
回到含笑阁,南宫寒潇见观荷不在那里,连听雨的尸首也不见了,正觉得奇怪,观荷却从外面进来了。她告诉南宫寒潇听雨的尸首已安放在西院听雨的房里,又请南宫寒潇答应让她明日一早带听雨回祖籍镇江安葬。
南宫寒潇默然点了点头,因想着听雨服侍了自己一场,便要去听雨的房里再看她一眼。听雨住在南宫寒潇从前居住的西院,眼下那些侍妾都被遣散了,偌大的西院里空荡荡的。几人进了房去,一阵白兰花香扑鼻而来,走到榻边一看,原来是听雨的尸首上撒着不少白兰花。
观荷哽咽着解释道:“先前我去夫人那里禀告了要送听雨回乡安葬一事,这花是碧月姐姐给的。她说她们后园子里开了不少,就采了些给我,天气热,放些花在听雨身上可以去些异味,听雨是个那么爱洁的人……”说到这里眼圈一红,泪珠滚滚而落。
南宫寒潇点了点头,一侧身见云漫天若有所思,便问他怎么了。云漫天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不要跟来。”便急急走了。
云漫天从小路一路斜插过去,来到南宫世家最东边一处院落,那是南宫夫人的居处。他见后面围墙拐角处有一扇小门,见四下无人,便走到门边推了推门。孰不料那门竟是从里面拴着的,推了半天,纹丝不动。云漫天捡起根树枝拨了一通,那门总算开了。
进了门去,里面如他所想是个后院,只是比起府里别处的后院,这里要朴素得多。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清冷的月色透过枝叶倾泻下来,形成各种怪异的影子,阴森森的。
前面是南宫夫人居住的房子,房子的后门对着院子,此刻是关着的。见房子里寂静无声,云漫天猜想着南宫夫人还在晴晖院。他沿着围墙小心翼翼走了一阵,忽然闻到一阵阵浓郁的白兰花香,隐约还带着香蕉的甜香。循着香气找了找,最后在庭院的西北角看见了两棵树,树上密密麻麻开了不少白花,月色里茫茫了一片,刺目的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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