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日子,我总是待在我的卧房,躺在床上,面对天花板,听着雨声,啥也不去想,让自己暂时地分解,暂时抽离这个世界。
然而今天我却心血来潮,我搬了个大柜子靠在大厅正中间的那面墙上,再叠上一张桌子,平常少劳动的我,在完成了这件事,已是满身大汗。
我吃力地构住柜子的边缘攀上去,再小心地踏上摇摇晃晃的桌子,这个高度,刚好让我可以平视墙上挂着那幅王子的画像。
我仔细地观察着画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平常我仰视所看不见的地方,终于,在这张画的左下角,我找到了我想要找的东西。
「R…..」
我努力地辨读着那几个用白色半透明颜料签上去的字母。
「R…A…I……N…..」
伦,那是伦的签名。我怔怔地,近距离地望着画中的年轻人。
是你,你就是希王子。
转过头,从这个高度俯视着大厅,眼光,慢慢游移在我看得见的这间房子的每一吋空间,那个故事的场景……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回想着哥哥所说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爬下柜子,我奔向二楼,在走廊的底端,有个从来就没开启过的门,门里面是什么?
我试着转动门把,上了锁。我不死心,用力踹着门,好不容易,这个已经半朽的门”嘎喳”一声被我踹开了,生锈的门锁也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像是闷哼的怪声。
我伸手推开门,一阵灰尘迎面扑来,我赶紧用手掌捂住口鼻,另一手挥散这感觉像是被封住了几百年的空气,发霉,腐烂,高含量尘埃的空气。
这是曾经一间画室。
我从那腐朽的木头画架,散落一地的画笔与画材,和靠在墙上那一张张因岁月的摧残已看不出来内容为何的画作而判断,这曾经是一间画室。
它可能是历代这在这任何一个画官的画室…..但直觉告诉我,它是属于伦的。
心脏剧烈地狂跳着,沉重的压迫感冲击着我的胸口,像是开启了Pandora’box,带着微微的兴奋,以及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有着紫色眼睛的画师曾经拥有的画室,被锁了起来?木头桌子上,还放有使用到一半未收拾的画材,这间房间看起来就像是…..原封不动地,被锁起来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踏入这间画室。
「某月某日天晴
最近,我努力地學習著如何在他面前控制我的情緒。
這真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緒這種東西,無形無影,該從如何去控制起呢?然而,當真正愛上一個人,怎麼也不想離開他的時候,再怎麼困難的事,都會努力地想辦法克服吧……如果,我的紫色眼睛被發現了,也許我會被處死,也許會被放逐也說不定……我承認,我會害怕,我不是聖人,我當然會害怕。但…..最讓我感到害怕的,莫過於再也見不到他了吧!一個人能在短短的半年愛一個人多深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想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某月某日天晴
今天,我和他共用午餐。
我發現,我的努力讓我有進步了!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一見到他就緊張得亂七八糟,雖然現在的我,依然是那樣的快樂,但我漸漸地學會了如何將那種快樂的感覺,放在我的心中慢慢地沉澱消化。或許是因為,現在我可以比較常見到他,那種不安與激烈的感覺,逐漸被滿足的喜悅取代…………他說,他討厭吃烤魚,然後將他盤子中的那條魚翻來翻去,猶豫不決的樣子樣極了小孩子。原來,他也會挑食……發現了這小小的一件事卻令我欣喜若狂,我忙著將他的點點滴滴收入我的腦中,然後重新繪出一個真實的他…………他問我,為什麼一直吃著那盤烤魚,那麼喜歡吃嗎?我點點頭……其實,不是的,我知道他從不浪費食物,所以,我幫他把討厭的烤魚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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