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嘉学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四姐没有错,这件事都是曹家人自食其果。但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身份,曹家应该是她不想回忆的过去,他不想上门去让她不高兴。
再者说,他要将曹家的担子挑起来了。
再次听到曹家的消息,是很久以后。
她参加一个宴会时,别的贵女为了讨好她,在她耳边说起了曹泠玥。
“听说她去给一个蔡家老爷做了填房,虽然是填房,但毕竟是官家正经夫人,那男的快五十岁了,儿女都比她大。这事情闹了有一会儿,那蔡老夫人嫌弃曹家现在败落了,不肯,那蔡老爷大约是觉得曹泠玥年轻貌美,非娶不可。不过这也算是曹泠玥最好的出路了,以曹家现在的样子,还能嫁个什么好的人家呢…”
云舒窈听了没什么反应。
紧接着她猛地想起来。
前世曹水芙遭曹泠玥设计,后面嫁去做了填房。那个男的也是年纪很大,好像也是姓蔡,似乎跟高氏有点关系。
她有些不解,她是真的没想到曹泠玥那样精明的人,竟然会走出这一步。兴许真的如这个姑娘所说,曹泠玥也觉得,嫁去蔡家,做官家夫人总比随便嫁个白身好吧。
……..
冬季来临,望京下了一场大雪。
云舒窈听下人来报,肖漱求见她。
彼时,云舒窈正在窗下练字,听说肖漱求见,她动作一顿,笔尖泌出的墨水,顿时就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她披上披风,缓缓朝前院行去。
肖漱一身玄色劲装,立在游廊之下。他似有所感,云舒窈还未走近,他就转过了头来,目光落在云舒窈身上,澄澈如冰雪。
他淡淡地笑开。
“你刚回来?”云舒窈走近他,见他面有青茬,衣裳也没换,显然是刚回来的模样。
肖漱点点头,目光未曾移开。
他日夜兼程,一进城,不往自己家去,反而跟着心来见她了。
她一点没变,眉宇间满是淡然。这冰天雪地之时,见到她那颗,他的心猝然灼热。
肖漱回想起初次见她,他心里有一种熟悉之感,仿佛他很早以前就见过她,可是他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
有时候梦回,他会梦见一些很荒诞的事。
比如,他娶了曹家五姑娘曹泠玥。他对曹见素不是很待见,因为曹泠玥讨厌曹见素。
有一天,他梦到曹见素死了。
她被一张竹席卷起来,匆匆地抬出了曹家后门,随意地被扔在一间破败的城隍庙里。
那夜醒来,他迟迟无法入睡。他甚至去找过那间城隍庙。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梦到过很多事情,比如和曹泠玥初见。上辈子他被曹泠玥吸引,一样的场景,这辈子他却一眼看出曹泠玥在做戏。
后面曹见素在曹家的处境越发不好,他更加担心曹见素。生怕她有一天会像他梦中那样,一卷竹席,了残此生。
可她没像他梦中那样柔弱,她十分坚强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变回了云舒窈。
至于曹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他并不在乎。
“笑什么呢?”云舒窈笑问。
肖漱笑了笑,“我是来道谢的。”
云舒窈点点头,看来叶侯救下了。
“若是我再迟半天,我爹他们就准备率军穿过马蹄谷,去追击逃军了。”回想当时的情势,肖漱还在后怕。
当时叶侯不肯听他的,毕竟肖漱在他眼中的形象还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肖漱拼死拦住叶侯,叶侯的下属也觉得马蹄谷地势不好,叶侯这才折中派了探子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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