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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可以。阿晖鼓著腮帮,一路都不说话。
到了县中,住在学生宿舍,阿晖很快就适应了新生活。班上人并不很多,但女孩子比镇上初中多了好些,长得都很斯文。
石展鸿跟他讲,那个特别白净,梳两条小辫的女孩就是国安织厂老板的独生女。
国安织厂大名鼎鼎,就算阿晖这个乡下小子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大老板的千金竟是这麽朴素。
阿晖个头高,念书又灵光,到了新学堂立刻交了新朋友,但是他心里老是挂念著哥哥娶媳妇的事情,总想著中秋的时候回家看个究竟。
谁知这天,他正在上课,门卫通知他有人找,他心里蓦地一跳,连忙奔出去,远远便看到哥哥站在校门口。
真的是哥哥!
也许是衣服宽大,哥哥好像瘦了,一个人背对著校门,低垂著头,脚下踢弄著一块小石头。阿晖说不出心里发紧。
这时阿荣似乎有所感应,突地转过脸来,正好看到阿晖。
哥哥不开心呢,虽然脸上并没什麽特别的表情,阿晖就是知道,哥哥不开心。他奔过去,拉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也不说话。
阿荣的手被弟弟握住,嘴微微上翘,另只手打手势:我不在家呆著,出来做工。”
肯定不止这些,阿晖看著他问:“是不是……你要娶老婆了……”
不说还好,阿荣一听,眼睛就瞪圆了,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也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听别人讲……阿晖否认。
你也跟著瞒我!阿荣气乎乎地鼓起腮帮,扭过头,转身就要走。
哥!阿晖拦住他,心急又问,你真的要娶老婆吗?
阿荣猛地停下,用力摆手:我才不娶!不娶!不娶!
阿晖闻言心里顿时一松,手搭上哥哥的肩膀,问:“怎麽啦?”
阿荣被弟弟搭著肩,说不出有些异样的感觉,从来都是他带著黑炭头,如今黑炭头比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搭肩膀却好像被对方抱到怀里,感觉像小孩子一样。
“说麽!”阿晖催他。
阿荣被磨了好久,才慢慢打手势,零星说了几句:那些……不好!
其实阿荣虽然长得俊俏,但毕竟是个哑子,家境也不富裕,正常的姑娘怎麽会嫁过来呢。他被阿桂硬拖著去相亲,几次下来,相的姑娘不是瘸子就是疯人,最後相的那个看著正常,却已经二十七八岁,比他大了十岁都不止。
他倒不是嫌弃,可是对著姑娘,总要想到那个怪师母,浑身起鸡皮疙瘩。再说,谁不想娶个聪慧好看的姑娘回家呢。凭什麽他就不可以娶个自己喜欢的媳妇?
他本来做不成药工,已经颇为失落,这时见媒人介绍的姑娘都是这副模样,心里更是难受,怎都不愿相亲,索性连夜到了县城。
阿晖心想,哥哥这麽好,等闲人怎麽配得上。还是来县城好,两个人又可以在一起。
他也顾不上再问,拉著阿荣去自己宿舍。宿舍里只住他和石展鸿两人,不过石展鸿的舅舅在县城,几乎不住在宿舍。
阿荣看看小小宿舍,虽然简陋,倒也很干净,他拍拍石展鸿的床铺:我睡这儿。
不啊,阿晖过去搂他腰:哥,我们一起睡嘛!
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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