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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端了新做的饭菜进卧室,绵而不腻的海鲜粥和各色清爽的小菜让人食指大动。深秋的天气越来越凉,慕君颉怕冷,缩在毯子里趴床上穿衣服,从苏琅琛的角度只看到厚厚的羊绒毯里鼓起来一小块滚来滚去,就像蛹里一扭一扭的蚕宝宝。苏琅琛看着觉得好笑,便伸手揭开粽子的一角,看着露出的白嫩嫩的粽子馅儿,忍不住凑上去啃了一口。
慕君颉好容易在毯子里把衣服穿好了,脸颊被苏琅琛啃的痒痒的,不满的嘟嘟嘴。
小孩无辜的眼神,柔软的嘴唇,让苏琅琛看得一阵燥热。苏琅琛觉得自己的定力好像越来越差,暗叹了一声,将目光转移到矮几上的饭菜上,道:“慕慕,过来喝点粥。”
慕君颉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很容易犯困,洗完澡就更想睡了,于是顺势往床上一滚,缩成一团,声音也有些迷糊:“……我不要喝,我要睡觉。”
“就喝一点,”苏琅琛伸手把小孩捞回来,“喝一点再睡,不然你胃又会难受。”
“怎么会难受?”慕君颉不满的顶嘴,“我哪有难受过?”
“没有过吗?”苏琅琛故意疑惑的问立在旁边贴身伺候慕君颉的苏婉,“苏婉,那上次因为晚上不吃饭而大半夜胃疼的睡不好,还搅的整个琅阁都没睡好的人是谁?”
苏婉忍着笑答:“回庄主,这事过去有一段时日了,奴婢记不得是谁了。不过那夜是药阁的徐大夫来看诊的,他一定记得,要不奴婢让人叫徐大夫过来?”
“嗯,”苏琅琛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就赶快让他过来吧。”
“不行!不许叫他来!”慕君颉最怕徐大夫,立马就急了。在他印象中徐老头总是会弄各种各样的苦药让他喝,还老爱啰嗦个没完,什么这个也要注意才行啊,那个也要多吃才好啊,简直像老和尚念经一样。
慕君颉再一看苏琅琛老狐狸似的表情,明白自己被耍,顿时炸毛,指着苏琅琛道:“琅琛,你欺负人!婉姐姐,你竟然联合琅琛一起欺负我!”
“奴婢是真的记不得了,哪里敢欺负少主。”苏婉是慕君颉来栖霞山庄头一天就贴身服侍他的,跟在慕君颉身边已经三年,对慕君颉忠心耿耿又十分亲近,主仆之间的相处很随意。苏婉浅笑着道,“奴婢只记得徐大夫说过,胃若长时间一直空着,便会火烧一般的疼,长此以往还会落下病根,要少吃多餐才好。”
“嗯,苏婉说的很对。”苏琅琛这边已经舀了一勺粥,用嘴轻轻吹了吹,“慕慕,听话,陪我吃点。”
慕君颉鄙视的看着苏琅琛,腹诽道舀粥也要舀的那么优雅好看干什么,喝到嘴里还不都是一样的味道。
苏琅琛很无辜的把他鄙视的眼神全单接受,谁叫他方才惹恼了他呢。但他很懂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慕慕,尝尝这海鲜粥好不好,是特地从平江府运来的新鲜食材,慢火煮出来的,做的时候也没加什么调料,味道清甜又鲜美。”
慕君颉心里继续腹诽,海鲜连盐都不加岂不是很腥,怎么可能味道清甜?
苏琅琛轻轻笑道:“不会腥,你尝尝看。”
慕君颉抬头瞪向苏琅琛,苏琅琛一定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老狐狸,不然怎么他总是能知道他在腹诽什么?
“乖,别胡思乱想了,快喝粥。”苏琅琛把慕君颉抱坐在自己腿上,用小勺把吹凉的粥喂了一口进去。
慕君颉含在嘴里嚼了嚼,果真鲜鲜甜甜,一点也感觉不到腥味,满意的眯起眼咽了下去。
看着慕君颉吃东西的可爱样子,苏琅琛心里就痒痒的,给小动物喂食什么的果断很有爱。苏琅琛搂着慕君颉,觉得怀里小身子骨一点重量都没有,得多喂喂。慕君颉在苏琅琛怀里乖乖的一口一口喝粥,待喂了大半碗,终于抵不住困意,脑袋已经一点一点的了。好容易一碗粥喝完,整个脑袋都垂了下去。
苏琅琛放下勺子,轻轻摇了摇怀里困的迷迷糊糊的小孩,低声哄:“慕慕,你头发还没干,再等一会儿再睡……”
慕君颉鸵鸟一般避而不听,把脑袋缩的更低,身体完全蜷成一团了。苏琅琛有些好笑的把慕君颉抱到床上,然后将他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拨到一侧,一边轻轻的按摩头皮一边用毛巾一点点帮他擦头发。
很明显苏琅琛按摩的很舒服,慕君颉心满意足的无意识的嘟囔一声,翻个身子继续睡了。苏琅琛看着慕君颉香甜的睡脸,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用内力把他的头发全部烘干,帮他掖好被子。
转眼就入了冬,初冬的清晨干爽而寒冷,熹微的晨光穿过微凉的空气照在人身上,远远看去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吃完早饭没多久,赵昭风又听到慕君颉的声音远远传来。
“木头,木头!”
慕君颉的声音清亮而且充满了纯真的味道,不管什么名字被他念出来,都象是微风从肌肤上划过般舒心。慕君颉转眼间跑到了赵昭风的面前,这一次手里竟拿着一柄剑,气喘吁吁的说:“木头,这是我赔给你的剑,你看喜不喜欢?”
赵昭风一想起自己被慕君颉弄断的剑就来气,没好气的随便抬头撇了一眼。这一看却是一怔,发现慕君颉手里的剑竟然是用玄铁做的。
慕君颉笑眯眯的:“你以后就用这把剑吧,这把剑可是怎么都不会断的。”
“你从哪弄的玄铁?”
“木头,”慕君颉笑意盈盈的脸忽然凑过来,眨巴着大眼说:“你喊我一声师哥吧,喊我师哥我就告诉你。”
赵昭风听了,转身就走。慕君颉拉住他,“不喊就不喊,男子汉大丈夫,那么小气。”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语气尤为可怜:“我为了帮你打这把剑,千辛万苦的弄来玄铁,还熬夜画图纸,又专门跑去找莫修铸剑,忙活了好多天,大清早拿到剑就给你送来,你不领情就罢了,还这么对我……”
慕君颉毫不余力的发挥演技,越说越委屈,撅着嘴,一双大眼眨眨好似又要哭了起来。赵昭风明知这小孩都要成精了,眼泪说来就能来,真真假假的根本让人分辨不清,可是他也不知犯了什么邪,一看慕君颉要哭,心里就硬不起来了,只能停下脚步。停了片刻,赵昭风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问:“莫修?江湖上千金难求的铸剑师莫修?他不是退隐了吗,你怎么可能找他去铸剑?”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说出去。”慕君颉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笑着说:“莫老头这两年就隐居在这山下的安怀镇上,他上回跟我打赌打输了,答应不管什么时候我找他铸剑他都帮忙。下次有机会带你去见见他,好不好?”慕君颉说完,把剑递过去,“你快试试怎么样。”
赵昭风盯着慕君颉看了半天,心里想着像莫修那样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也能输给慕君颉,这小孩真是个妖孽。赵昭风皱着眉,最终接了剑。
接过剑的那一刻,赵昭风便是一怔。手心握住剑身的一瞬间,便感觉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剑,最适合自己的剑。拔剑出鞘,气势如虹,刃薄锋利,寒光耀目,赵昭风觉得全身畅快,心生豪气,剑身仿佛能感应他的情绪,也跟着鸣鸣作响。剑好像是有灵魂,挥动起来竟随着赵昭风的心意,出招时锋芒毕露,收势时沉稳内敛,一招下来,收放自如,人剑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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