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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对朝廷里的事情不是太熟,但是她也渐渐能想通一些东西了,太平院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挂的。姚海棠想着又是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忍不住哼叽道:“跑什么跑,说明白不就行了,难道……噢,得见而不识,这是太平院的臭规矩。”
这件事当时她很快看过说过就算了,只是等杜敬璋从晋山回来时,她忍不住说了一句:“陈司在京城没事吗,他不怕被人认出来啊,其实他光明正大的在职,这样脱身也没有用吧?”
“什么?”听到陈司,杜敬璋感觉很意外。
听得杜敬璋问,姚海棠就说:“那天我在南隅那边看到陈司了,我一喊他还跑,难道是家里人还在京城没来得及出去,要过一段时间再走吗?”
闻言,杜敬璋双眼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往外蹦着说:“你是说陈司还在京城?”
点了点头,姚海棠说:“是啊,我应该不会看错了吧?”
其实她应该问的是“应该不会说错了吧”,这样才比较准确这还不算,在杜敬璋思索着陈司的事时,姚海棠张嘴就把慧思公主和杜敬玠的事说了,其实她不知道和杜敬玠说话的就是慧思公主,但是她一说“玉儿”,杜敬璋一听就明白了。
无心人说话有心人来听,当然能听出味儿来。
这两件事一起说出来时,杜敬璋对慧思公主和杜敬玠一点也不在意,很明显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是陈司的事他不知道,或许他应该问问乔致安想做什么什么“这些话你没跟别人说吧?”杜敬璋问着似乎想从他这里找答案的姚海棠。
见姚海棠猛地摇头后,杜敬璋说道:“把这两件事都忘了,下去吧。”
“不教易容了?”
“这段没时间,等得空了再跟你说。”杜敬璋看着她很乖实地点头出去,心头突如其来的一阵迷惘,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心头的东西,这时却莫明地出现了……是否要问自己一句为何?
答案太过清楚,又何必问呢,杜敬璋望着窗外的晴空,头一回觉得孤独这两个字面目可憎()
64.很温暖
(捂脸,我错了,昨天忘记上传章节了,我完美的更新记录啊)孤独自然是面目可憎的,当姚海棠穿着男装捧着茶点过来时,杜敬璋更觉得柔软也是面目可憎的,甚至很可怕,比他所遇上的任何事都更加可怕。
从来没有人让他像现在这样温软过,不是说没人给他送过茶点,没人关心过他,而是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会像她一样笑。笑起来时小脸上满是光辉,笑容发自内心而不存目的时,就应该是像这样的光辉。
她不美、不艳、不倾城与国,但很温暖。
温暖这两个字太过柔情,杜敬璋叹了口气,他明白不该拥有,但一旦在眼前出现时,才知道无法拒绝:“唐瑶。”
“嗯……公子。”差点儿就叫出杜和来,姚海棠心说幸好自己爱换名字,要不然马甲都不披,容易串角色的。
“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杜敬璋问道。
是答没有呢,还是答处理好了,姚海棠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答道:“还没有,再得过些时候。”
点了点头,杜敬璋又接着说道:“办完了事后愿意留下来吗,留在我身边?”
这样的话对于杜敬璋来说就是终身之约了,做为唐瑶的姚海棠是太平院的人,并不能算个正经的出身。以杜敬璋的身份来说,寻常的名门淑女都难以做正室嫡出,因为他是天底下身份最贵出身最好的正室嫡长他是东朝皇帝的嫡长子,当然他有兄长,但只有他才是正室嫡出的皇长子。做为皇长子,他的人生并没有太多自由,得到世间最贵,失去的是人生最贵,这不是等式只是置换。
但是他的话很大程度上,姚海棠并没有听明白,对于她来说,终身之约就应该是像杜和那样:“海棠,我们先订亲吧,订亲后三媒六证过了礼再八抬大轿来迎你”
虽然那时候老是拿这话来调侃她,但杜和的意思再真切不过,所以她明白。也因此杜敬璋现在话里的意思她不明白,于是她点头说:“好啊”
做厨娘嘛,离不开她的厨艺了,她会顺便把他这忘事儿的毛病给彻底根除的,就算不用器,她觉得也总有一天会想起她来的。
“太平院那里要我去处理吗?”杜敬璋总是惯于让身边的人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所以他才会这么问姚海棠,他不能给身边的人太多自由,但至少能让他们有选择。
用力摇头,这要是真去了就穿帮了,姚海棠笑眯眯地收了食盒说:“不用,我自己去办就好了,公子事忙,这点小事就不用公子操心了。”
总是这么爱笑,杜敬璋注意到她从进入到自己视线里开始,脸上的笑就一直在,虽然时有变化,但总让人感觉温暖灿烂:“你办好了事再跟我说,园子里的事到时候再安排。”
“呃,好”其实姚海棠算是没怎么听明白杜敬璋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糊里糊涂地拎着食盒回了南厨房。
接下来的几天杜敬璋都不在和园里,时不时地听人说上一句关于四公子如何如何掀起腥风血雨的消息,但其实杜敬璋一直在宫里的含光殿里连门都没有出一步。
含光殿是东朝的皇后殿,杜敬璋的母亲就曾经住在这里,之后皇帝再立皇后时,皇帝依旧把含光殿空了下来,只除了杜敬璋和一些老宫人外,旁人并不被获准进来。
这样的殊荣世间哪里还有,但是杜敬璋并不会认为这是殊荣,当所有人都对他虎视眈眈时,他轻飘飘创立了太平院,又轻飘飘地离开了,最后留下那句“愿有太平天下,只求纵情山水”。
“母亲,就算事情过去经年,我还是无法谅解。”
“所以,当他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给我时我拒绝了,这些年他也断了念头。母亲是对的,就算再无法谅解,我也必需承认,我和父亲有相同的脾气。我从不说什么,而他从不解释什么,依旧是慈父孝子天下榜样,我们都一样虚伪,非常虚伪”杜敬璋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如果自己说这些话,必定带着几分憎恶,但现在说来竟然是静井无波了。
祭日供奉七天,杜敬璋再从含光殿里出来时,看到的是一片朗朗青空,他在含光殿的台阶上站了站,忽然发现自己肩上压着的东西少了些。有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放下并不难,无法谅解并不意味着不能放下,放下了自然就轻松了一些。
“公子,皇上派了罗公公来探了几回,罗公公大约是要请公子过去。”陈平益垂首恭敬地说道,在宫里陈平益的规矩要更好得多。
听着也没应,杜敬璋沐浴更衣再出来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在外边候了一会儿了:“公子,您可是出来了,皇上知道公子今日出含光殿,这才派了咱家来候着。”
“嗯,走吧。有日子不见罗公公了,罗公公一向可好?”杜敬璋惯于多说一两句,有时候多一句少一句能体现出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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