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夏侯烨,祝姨娘,静萍先后晕倒,显然林医正是绝不可能随他回千树庄了。
说出来,只会令舒沫为难,因此才三缄其口。请不到大夫,自然要赶紧回去,再谋他法。舒沫却拖着他不放人,让他如何不焦急?
舒沫豁地站了起来,骂道:“你这呆子!”
“娘娘?”二虎愣愣地瞪着她。
“娘娘这是要亲自去为陈管事瞧病了,还不快谢恩?”立夏急忙推了他一把。
“多谢娘娘~”二虎抹了一把眼泪,急急站了起来。
“备车~”舒沫说着,往外就走。
“小姐,”绿柳急走两步,小声道:“此时出城,晚上定然赶不回来。王爷和太妃那边……”
“嗯,”舒沫点头:“告诉王爷,就说我去趟千树庄,明日便回。”
“要去也不急在这一时,”许妈知道劝她不住,吩咐银簪:“乡下地方,条件简陋,多带几床被子,衣服,暖手炉,一样都不能少。”
舒沫无奈地笑:“我只去一晚,没必要这么麻烦~”
许妈瞪她一眼:“小姐的身子不比从前,万万不能有闪失。”
其实,能不出门最好,但小姐的性子,谁拦得住?
陈管事也不知得的什么病,竟然好几个大夫都瞧不好,万一过给小姐,如何了得?
这么一想,又觉不吉利,忙“呸呸”地啐了几口。
丫环婆子们一齐动手,备的备车,收的收拾东西,不过片刻功夫,马车便驶进了出云阁。
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立夏心细,还自己上去躺了躺,觉得够软够暖,这才扶了舒沫上去。
“我路熟,车子我来赶吧~”二牛说着,不由分说撩起长衫下摆,跳到了车辕上。
车夫一脸惊愕,只得把马鞭交给了他。
蹄声笃笃,马车载着舒沫出了睿王府,一路穿街过巷,出了城门向南而去。
舒沫虽足未出户,但心里挂着夏侯烨又哪里真的睡得着,不过是挨时间罢了。
怡清殿中那番看似平常的话,其实不知在心里思虑过多少遍,才以廖廖数语,攻破太妃心防,回来又陪着二虎算了半个时辰的帐,早已心力交悴。
千树庄虽在城郊,但隔着半个长安城,顾着她的身子,二牛是断不敢策马狂奔的,以此推算,怎么也要二个小时。
她心神松懈,便想着乘这个机会小睡片刻。
雪天风大,立夏心疼主子,自然把车帘拉得死死的,唯恐进来一丝风,让她着了凉。
马车摇摇晃晃,车内光线幽暗,一点幽香萦鼻,立夏不知不觉竟也倚着车壁沉沉睡去。
舒沫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睁开眼睛一看,四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却传来粼粼的车声。
车声?
舒沫微微一惊。
身下轻轻摇晃,节奏均匀,可不是还在车上?
她转头一看,立夏盘腿坐在身侧,小脑袋一点一点,睡得正香。
舒沫释然,伸手摇醒立夏:“醒醒~”
立夏茫然张眼,惊觉自己竟昏沉入睡,吓得跳了起来,“砰”地一声,撞到车顶,抱头呼痛。
“到哪了?”舒沫问。
立夏随手撩起车窗上的帘子,不禁如泥塑木雕。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显然,绝对不会是千树庄,也不是在去千树庄的路上!
舒沫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推开立夏,自己探头去看。
纷纷扬扬的雪花,连绵不绝,悄无声息地飘然坠落,将一切凡尘俗世的污浊黑暗通通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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