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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敲着小鼓的周至川,怕的就是他问自己遇到了什么朋友,此时见他不再问,心中暗舒一口气。
这两个人各怀鬼胎,真是一早上的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倒也好笑。
中午二人都是在店中吃的饭,周至川记起听小庄说他昨日要会情人,便笑着问道:“小庄啊,昨日三月三,可见了心上人?”
小庄脸一红,点了点头。
周至川好奇的问:“你心上人叫什么名字啊?长的漂亮吗?”
小庄有些扭捏的回道:“她叫绵儿。”却也不说漂亮不漂亮。
周至川也不追问,在相恋的人眼中,爱人自然是这世上最漂亮最可爱的人了,而且容颜在爱情中永远是不重要的,想着想着,周至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乔弥,自己对她,是因为她的容颜吗,她认为不是,自己被她吸引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她触动了自己的心,是什么,说不清楚,但是,那是别人身上不曾遇到过的感觉,彷佛过去的二十多年都是在准备着遇到这样一个人,或许这便是前世的缘分?
小庄见周至川再次沉默,便也不打扰她,只埋头吃饭,沉默半晌的周至川却在此时开口道:“小庄啊,成亲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份大礼!”
“咳”刚喝了口汤的小庄被说的这么是时候一句话给呛的咳嗽起来。
周至川以为自己会不记路径的,毕竟只是昨夜浑浑噩噩中走了一遍,今早浑浑噩噩中又走了一遍而已,然而去乔园的路却像很早便刻在脑中一样,但此时看着那有些剥落的红漆木门,却踌躇了。自己是该先敲门吗?可是自己这样,与乔弥的关系那样,似乎也不能是客人。那是该推门而入,那样又似乎太没礼貌,太唐突了。而且自己进去了,该怎么开口呢?我回来了?这样显得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让人笑话。嗳嗳嗳,真是心如乱麻。要走的话,那更是不行,自己岂不是成了背信的小人,乔弥该怎样想。鼓足了勇气去敲门,却想起今天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女子,看样子是乔弥的妹妹吧,那样恶狠狠地眼神,彷佛自己的脸颊现在还在发疼,下手还真是狠,这下更是胆怯的不敢进了。便这样抬着胳膊僵在门口。
“吱呀”门却突然开了,把周至川下了一跳,只见却是乔弥,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她,瞧不出喜怒。
周至川只觉喉头发紧,好似做了坏事被抓住一般,啜嚅道:“我……我……”我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乔弥的本来无喜无怒的眼中却似乎有一丝的笑意,却还是板着脸说:“你什么?你要是再在门口打转转,大家可都要被饿死了。”
本来就局促不安的周至川,听乔弥这样说,知道自己刚才的窘样子全被她看去了,更是有些害羞,也不敢说什么,只低眉垂首的跟着她进了厅。只见厅中的饭桌旁已然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今早打自己的女子,周至川下意识的摸了自己的脸颊一下,那女子便扑哧一笑,想是乔弥和她说了什么,此时也不那么充满敌意了,另一个是六七十岁的老头,正一脸端详的看着自己,周至川心中咯噔一声,心想,这难道是她父亲?当下马上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老老实实的尊一声:“伯父在上,至川有礼了。”
这下便是乔弥也笑起来,周至川诧异的抬起头,却见那老人已然站起身来,面色有些尴尬惶恐,双手连连摆动,口中连叫着:“不敢当不敢当,折杀老奴了。”
乔弥这才开口道:“这是老家人洪叔。”
原来这洪叔一开始只是个乞丐,有年冬天倒在路边快要冻死饿死了,机缘巧合被乔弥救了回来,他感恩便执意做了乔家的老家人,平日里做些杂事。
乔弥看她尴尬,便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吃饭,周至川只低着头,不敢再闹笑话,乔锡却不肯放过她,悠然开口道:“你真该庆幸,昨日没让洪叔抓住,要不打断你这登徒子的腿!”
真是报应不爽,今天周至川害的小庄呛着,现在自己便被吓得噎住了,一脸愣愣的看着同样愣愣的洪叔,二人大眼瞪小眼,周至川惊恐,洪叔无辜,周至川迷茫,洪叔更迷茫。
乔家二姐妹被她这么个呆样子逗得大笑,乔弥虽不像乔锡那样夸张的直揉肚子,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欢畅。
这顿让周至川有些不自在的晚饭,终于结束,刚刚松了口气,然而看了眼坐在一旁斟酒的乔弥,突然想起昨日自己的醉酒,然后又想到醉酒后的疯狂,突然满脸通红,一把夺过乔弥手中的红玉酒盅。乔弥被她惊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她,周至川对于乔家二姐妹探究的眼神,恨不得扒个地缝藏进去,脑袋埋在胸口,一手抓着衣角,强自镇定道:“喝……喝酒对身体不好。”
乔弥看着满面通红羞涩的小媳妇,又看看张口结舌一脸无语的妹妹,眼光转在酒壶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周至川了然一笑,正在偷眼看她的周至川眼光正好碰到乔弥似笑非笑的样子,手一抖,忙把酒盅放在桌子上。头低的更低。
乔锡看着这个记忆中在长情索上飞扬决断,今天早晨固执坚定的人,此刻竟然好似个小媳妇一样,埋着头,偷眼看着自己的姐姐,竟然还局促到用脚搓地,乔锡真是相当的无语,看周至川好像看着个怪物,打个寒战,决定还是先走为上吧,以防自己被天雷雷死。乔锡和自己那个笑的意味深长的姐姐点头示意自己先离开,再看一眼鹌鹑样儿的周至川,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悠然离去。
乔锡一走,周至川突然意识到,只剩她和乔弥两个人独居一室,昨日两人都醉了还好,所谓酒壮色胆,此刻,却是清清醒醒的。周至川看着云淡风轻的乔弥,更加的手足无措
就这样,周至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住到了乔园,而乔锡似乎也没有再反对,却总是时不时的说些刻薄的话讽刺周至川,不过,周至川只是好脾气的笑看着乔锡,不反驳不反抗,笑眯眯的更让人气恼!
第九折往事
不知是心照不宣还是真的不在意,反正周至川不曾追问过乔弥的往事,乔弥亦不打听周至川的身世,彷佛两人这一场相遇这一场相守就真只是偷来的一场浮梦。然而渐渐的,周至川却渐渐的沉不住气,相处日久,越难割舍便对于这种把握不住的虚幻偷欢焦躁起来,急于想要踏踏实实让自己安心的感觉,却不敢打破这暂时的平静,也不知该怎样开口去问询。这几日便渐渐有些气闷,这种气闷却又是无处可诉的,不见得多强烈,却总会在她平静下来的时候时不时的在她心里闹一闹,这样的谜一样的乔弥彷佛会在某日像风中的蒲公英一样飘走。
周至川自己不曾觉得自己表现得有多么明显,然而铺子里的小庄却是听够了她的叹息,看她确实郁闷,便邀她去城外的茶山上转转,那里住的多是茶农,山上自然也多种茶树,而小庄那个心爱的姑娘便是这茶山上的一户茶农,家里面一片不小的茶园,此时正是采茶的季节,小庄便是请周至川去那里住上几天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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