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只有绝望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我看到周围族人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恐惧,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异类,一个怪物。我明白,如果不能抓住最后的希望,我将被永远驱逐出这片土地,成为雨夜中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长老,”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我触犯了部落的禁忌,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是……我想告诉大家,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我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怀疑和敌意,但我必须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我开始讲述我的故事,关于那场可怕的风暴,关于我如何在海上漂流了数日,以及我是如何筋疲力尽地抓住一块木板才侥幸活了下来。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我告诉他们,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是伊娜救了我,是她把我带回了部落。
“我来自遥远的地方,我从未见过像你们这样勇敢善良的人,”我看着老库浑浊的双眼,真诚地说道,“我渴望成为你们的一员,学习你们的语言和习俗,为部落贡献我的一切。”
我看到一些年轻的族人脸上露出了动摇的神情,我明白我的话开始打动他们了。我指着远处那片被我开垦出来的荒地,继续说道:“我触犯禁忌,是因为我不知道那片土地对你们的重要性。但我可以用我的双手弥补我的过失,我可以教你们如何耕种,如何获得更多的食物……”
“够了!”老库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骨杖,指向天空,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你的花言巧语无法掩盖你对神灵的亵渎……”
“住口!”伊娜清脆的声音盖过了老库的咆哮,所有人都惊讶地转头看向她,她一向温柔似水,从未在长老面前如此强硬过。“马驰并不知道那片土地的意义,他是无心之失,而且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伊娜走到我身边,指着我手臂上的伤痕,那是开垦荒地时被荆棘划破的,“他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不惜一切地想要融入我们,难道这还不够吗?”
伊娜的话语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一些年轻的族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在我和老库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长老,”一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他是阿木,之前一直对我充满敌意,但此时他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丝犹豫,“马驰的确冒犯了神灵,但他也救了我一命。”他指着自己受伤的腿,“如果不是他那天在狩猎时出手相救,我恐怕已经成为野兽的腹中餐了。”
阿木的话语像是一道闪电,撕裂了笼罩在众人心头上的阴霾。越来越多的族人站出来为我求情,他们讲述着我来到部落后所做的一切,如何教他们生火,如何用简单的工具捕鱼,如何用草药治疗伤口……
老库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骨杖,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色。他环视着众人,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但他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的他无法违背众人的意愿。
雨,渐渐停了。
“我……”老库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我……”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怒火,然后,他将目光缓缓地转向我……
“我……”老库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过期的货物,“我决定,暂时不驱逐你。”
人群中爆出几声欢呼,伊娜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我的心却高兴不起来。老库的话还没说完,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老库紧接着说道:“但是,你必须接受部落的监督,直到你证明自己对神灵没有恶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的身上,“阿木,这段时间,你就负责监督马驰,如果他再犯任何错误,立刻向我汇报!”
“是!”阿木大声应道,语气中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得意。我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让我不寒而栗。
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但我却像是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我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监视。阿木对我的敌意,更是让我如芒在背。
接下来的日子,我如同行走在钢丝绳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言行,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神灵,或者落人口实。我更加勤奋地学习部落的语言和习俗,希望能尽快融入他们,证明自己。
然而,阿木似乎铁了心要给我制造麻烦。他处处针对我,给我安排最累的活,还经常在众人面前嘲讽我,贬低我。我只能默默忍受,因为我知道,任何反抗只会让我的处境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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