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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忠心,这个倒不难找,凌维昆早就把目标盯上了二哥。凌维昆是个忠厚的人,对兄弟情分也看得重,自小就对自己好,两人又是手足,若是让他去做生意最好不过,他赚的就等于自己赚的,而自己还不用担干系。可问题是,凌维明从来都不是能言善辩的人,不是做生意的料,要不然当初家里头经营油铺子也不会让老大去而不是让他去了。
不过二柱子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柳暗花明。这小子比他小上□岁,也算的是他看着长大的,做人踏实诚恳不说,最难得的是脑子不迂,很有股子灵活劲儿。这半年出去的历练,回来之后谈吐也让人觉得成熟了很多,是个好苗子。
反正凌维昆一开始也没打算做成多大的生意,只要先用自己的人去探探路,慢慢成长,等到几年之后他做了官,能给予的照拂多了些再扩大规模,那样会稳妥许多。
凌维昆打定了主意,晚上便跟着二哥一起去找郑婆子商议,毕竟家里头做如此大的决定,还是得郑婆子同意。
“你的想法是好,不过阿明打小就没怎么出过村子,你们这一路上说跑的地方还远,他能行么?”郑婆子听了兄弟俩的打算,倒也没有反对,只是问起一些细枝末叶。
“没有谁是天生大胆的,哥之前也是没机会,这会儿去历练历练,我想着问题不大。”凌维昆看了一眼凌维明,来之前兄弟俩都说好了,所以郑婆子的疑惑都有他来解答。
听到弟弟的话,凌维明点了点头。他心里头虽然突突的,但是也并非没有想法。之前是碍于家里头的需要,他才整日在田间地头的忙活,但是没有男人不想着建功立业的,虽然前路还看不见方向,但是想到事成之后的巨大收益,他还是很愿意去闯一闯。
“既然你们自个儿都想好了,那就做吧。”郑婆子点了点头,想了想吩咐道,“不管别人怎么做,也不管别人说那些山民多么好糊弄,咱们只要记住,做人得讲良心。买也好卖也好,都要踏踏实实的,绝对不能弄心眼。”
“是。”凌维昆跟凌维明都站起来,认真的听母亲教诲。
“还有,阿明啊,你虽然年纪稍长些,但是在生意上却是什么都不懂,所以要多问问二柱子,遇到别人有比你强的地方,也别怕折了面子,多去跟别人请教请教。”郑婆子一想到二儿子要出远门,忍不住就多叮嘱了几句。不过郑婆子也没做过什么生意,具体的无从指点,说的也多是为人处世方面要注意的。
末了,郑婆子知道山民首领跟凌维昆商议过,愿意先拿出一部分货物来给他们卖,等他们卖到钱再交货款,但还是拿出了一百两银子给凌家兄弟做本钱,“人家厚道,但我们也不能太过于占人家便宜。这是我的棺材本,当我借给你们俩的,不用从公中出账,你们拿了一些先去交了订金,后面要雇人雇车马都要花钱,别太亏待了帮忙的伙计。”
“娘,这怎么可以!”看到郑婆子把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凌家兄弟都有些大惊失色,连连拒绝,但是郑婆子却强硬的坚持这么做。
“我儿是有出息的,你们将来肯定会给娘准备更好的,娘哪里需要这些钱。拿去拿去。不过阿明啊,你第一次做生意,也别太在意成绩,亏了就当是交学费。”郑婆子对着凌维明淳淳善诱的说道。
“是,娘。”凌维明有些哽咽的说。如果开头只是他们兄弟俩的试图尝试,那么从此刻开始,这件事就背上了一种特殊的使命。
这是证明他自己的机会,也是让家人过上更好生活的机会。
凌家兄弟的生意,就在郑婆子的支持下,这样不动声色的开展了。丽娘知道凌维昆的打算,并不是很赞同,但是也只说了一句“你何必折腾这么多事”也就罢了。她本身就不是很强势的女人,对于丈夫决定的事情,大多数都以顺从为主。
巧娘往常主意最多,这次在这般大事面可彻底的熄了火。这事情其中的好处她当然知道,若是凌维明真的做出点成绩,那可就是翻身变凤凰了。但问题是,干系太大,她那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丈夫,真的能成功吗?
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中,巧娘整日里紧紧张张,神经质般的把给凌维明准备的行礼收了又整理,整理了又收,完全忽略了惠娘的异状。
惠娘自从那日里见了二柱子之后,自己躲在墙角里哭了一场,接下来便跟往常一样,照常干活,照常带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异状,只是二柱子再来凌家的时候,她再也不去前面端茶了。
凌钱在旁边瞧着憋气,所以她倒是每次二柱子来都会晃到前面去看看那混账男人又耍什么花招。虽然知道父亲很欣赏他,家里头以后也要仰仗他,可是凌钱就是没办法对二柱子有好感。
不过二柱子对凌钱倒是很殷勤,每次来见她都会带上一点小孩子喜欢的糖果和点心给她,面对这种讨好的举动,凌钱虽然对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但报着就算是虐不倒他也不把他吃穷的心理,东西却是照拿不误。
因为要商量生意的事情,二柱子便早早的辞了工作,整日来凌家跟凌家兄弟商量细节,东西要运到哪里试卖,路上要经过哪些地方,水运还是走陆路等,完了还一起见了山人头领商量了下要什么货物。总之,这段时间他来凌家的频率非常高,几乎每天都来报道,都快成为凌家一员了。
但是奇怪的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惠娘一句话,仿佛这个人从来都不曾存在一样。而惠娘也是他一来就借故躲出去,所以过了大半个月两人竟然连面都没有见过。
这两个人,凌钱吃着二柱子带给他的糖,有些不善的盯着正跟二伯商量正事的男人,认真的思索要不要给他的茶里下点巴豆什么的,好来教训下他的出尔反尔。
也就是惠娘这种好脾气的女孩子,才会淡定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将一切都自己吞了。要是换做自己那个年代的小姐妹,早就拿高跟鞋根把这个男人的脸戳花。
“慧姐儿,今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桂花糖好吃吗?”惠娘正在琢磨着趁二柱子走之前给他留点什么“纪念”时,忽然感觉自己一把被人凌空抱住了。
他们什么时候商量完了事情?她都不知道。凌钱费劲儿的想着,然后瞪着二柱子,她跟他没有熟到可以随便就被他抱起来的地步吧。
不过很显然二柱子并没有这么想,他抱着凌钱到了台阶下,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然后看着凌钱一脸防备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还瞪我?小馋猫,那么多东西都没有把你喂熟。”
“分了。”凌钱避开他还想捏自己鼻尖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表示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吃的。虽然表情很字正言辞,但是估计小孩子的语调,威慑力什么的都浮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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