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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应了是,而后又低声回禀:“扬州城里近日忽然有动静了,似乎有老侯爷的旧人在城中活动。”
谢慈讶异地问:“他还有旧人呢?”
那属下道:“这不奇怪,老侯爷留下了一枚鼓瑟令,可调用他麾下的一切亲信,谢老侯爷的旧人早些年都被您收拢的差不多了,剩的多归隐于市井,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近十年都不曾露面——如今有异动,属下推测,必定是鼓瑟令出现了。”
谢慈:“他死那年,我把书房都烧了,掘地三尺也没找到那块破牌子,他到底藏哪去了?”
属下沉稳地说:“主子,您应该问,他给谁了?”
谢慈道:“一个敢给,一个敢接,查查是何方神圣,问谁借的胆子,敢染指我的东西。”
他那语气懒洋洋的,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留情面。
也许是不动声色,也许是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属下领命离开。
谢慈动作极轻的推开房门。
芙蕖撩了帘子看他。
谢慈一顿:“何时醒的?”
芙蕖道:“有一会儿了,也都听见了……你生气了吗?”
谢慈说:“不至于,就是觉得讨厌,招人烦!”
芙蕖温温柔柔的说:“烦什么,反正是你的东西,迟早都能拿回手里。老侯爷留这么一手是有何用意?那位胆大包天敢染指鼓瑟令的人你又想如何处置?”
谢慈道:“近十年不声不响,不离不弃,看来对我爹是一片忠肝义胆哪,依我看不如全了他一片心意,送下去陪老爷子作个伴吧。”
饶是芙蕖早有猜测,当下也禁不住猛一哆嗦。
谢慈搭了一把她冰凉的手,说:“天冷了,我让人给你置办些厚实的衣物被褥,现在烧碳为时过早,扬州城里上好的银丝碳还没制出来呢,待我想个法子从别处弄一些。”
他温言软语的疼起人来,真让人心酥。
芙蕖总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但被谢慈哄得晕头转向,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劝道:“空禅寺里安分一些吧,别让崔氏起了疑心。”
谢慈:“我自有办法,他抓不到我的尾巴。”
他的腿恢复了大半,已然可以独自行走。
他坐在床榻边上,芙蕖自然而然的依偎上去,下巴顶着他的肩窝,一手摩挲着他的腰,往他的身后探去:“他是抓不着你的尾巴,那我呢,郎君试否?”
谢慈回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用力之狠,像是要就此捏碎她的骨头。
芙蕖才不会被他震慑住,更得寸进尺,在他耳畔轻吐兰息:“郎君,想痛快一场么?”
矜持为何物芙蕖不懂,她也从来不是养在闺中规行矩步的女子。
明知世人不耻此等女子的轻贱之举,她也丝毫不在乎。
谢慈也不在乎。
芙蕖侧脸就能看见他发间藏着的暗红色绸带,另一手痒痒的,想勾出来,刚一动作,又被死死制住。
谢慈制伏她就像拎一直猫崽,他的声音在某个瞬间,无端变得干涩,贴着芙蕖的耳畔,道:“痛可以,快不行,说话要仔细,别犯我的忌讳。”
芙蕖心里简直为之绝倒,她软绵绵的笑着后仰,脑袋差半寸就要撞到床柜上,谢慈不得不撒了手,去护她的头。
闷闷的撞响声,是谢慈的指骨硌在了硬木上。
可门口哗啦一下,破碎的瓷碗将芙蕖吓了一跳。
那位年轻的女尼没想到芙蕖的房中有男人,端早膳送来时,见门没关,便自行推门进来了,不料撞见这撕缠的一幕,失手砸了饭,一声不吭就跑了。
芙蕖的一颗心从高高的云上落回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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