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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缙……”
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聂缙一愣,转了头,便看到一个花季少女。
面似三月桃花,眼若夜色漆黑,一头乌油油的头发挽着双环髻,发间簪着翠玉环簪,身着一袭俏丽的粉色锦裙,很是眼熟。
他怔了怔,望着她的脸,似乎在回想什么。
少女失声:“聂缙……真的是你……”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闻聂家灭了满门,她竟从未想过这个少年居然还活在这世界上。
她快走几步,过来紧紧扯住了聂缙的袖子角,看着他一如当初般英俊的面容,双眼闪着泪光,哽咽道:“你……你……”
一连两个“你”字,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洛颜!”聂缙心口仿佛猛烈的一击,恍如隔世一般。从前的一些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只是那时多么美好欢乐,这时便有多么痛苦难当。
他后退了一步,收回了自己的袖子,低头道:“姑娘还请慎重,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洛颜哽咽无语,当初的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如今这般谨慎内敛,该是怎样的磨磋和打击。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拿了帕子轻轻擦去了落在脸上的泪痕,低声道:“聂缙,我知你处境,只是当初你家同我家是世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本来,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可如今既然你活着,不管我父亲是什么打算,我断然不能看着你不管。”
她瞧着他的打扮和他身边的马车,知道他如今是替人赶车,顿时心如搅碎了一般。
她瞧着那马车十分华丽,却不知道是哪个贵人的,开口问道:“你如今是在替谁家赶马车?”
聂缙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是长公主殿下。”
洛颜一惊:“你说的是那个爱养面首的长公主?”
聂缙一哽,长公主的名声何时便成了爱养面首的长公主?他在府中自然是知道,长公主并没有面首,只是坊间最爱传些皇家的八卦,自然是添油加醋的乱传一气。
他没有解释,这件事也没向她解释的必要。
洛颜看他没回答,应该是默认,她瞧着聂缙,一两年没见,他长得越发出脱,不由得心里纠结犯难,道:“聂缙,我有点担心你。”
她说这话很有些孩子气,毕竟才十六岁的少女,在温侯府中如娇花般养着,完全不经世事。
聂缙心里苦笑,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是进宫看你姐姐,便去吧,不要在此多耽搁。”
他的话音很是温和,洛颜心中一酸,便知道他还是念着她的,苦着脸看了他一眼,愤愤道:“聂缙,若是那长公主欺负你,你必定要告诉我知道,我会叫父亲去替你主持公道的。”
男子嘴角扬起一丝浅笑。
洛颜依依不舍,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是一个玉佩塞在了聂缙的手里,聂缙待要推辞,她已经转身离开,回头嫣然浅笑道:“你若是要找我,凭着这块玉佩到我侯府上,必定没人能阻拦你的。”
玉柳早瞧着就在那里跺脚了,看她家姑娘回来,急忙拉着她的手:“聂家那是多大的罪,便是聂缙少爷不死,也没人敢沾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简直是自己招罪呀。”
洛颜甩了她的手嗔道:“到如今,别人都不管他,偏生我不能不管他,爹爹小时候便跟我说了,长大了要嫁给聂缙的,这样的关系,叫我如何放得下?”
玉柳急了:“低声低声,我的姑娘,叫人听见可怎么是好呢。快点走吧,辰妃娘娘怕是等你都等的急了。”
聂缙低头看手心的那块玉佩,乃是一块并蒂莲花的碧绿色玉佩,雕工精致盈润光滑,佩上以一根嵌金红绳系着,还带着温度,是她常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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